诸侯王们彼此各有心机,除了互相忌惮,很难目标一致,实在合谋不来。
而庄王又只是摄政、没有真抢了卫家江山,也没有动诸侯国的意思,诸侯王们便觉得,与其想方设法和庄王相斗,不如悠悠哉哉继续在封地上做自己的土皇帝,待别人先有了异动再说。
如今,有了少帝这个“领头”的,也有了写在圣旨上的从天而降馅饼,几个诸侯王暂且联手合作,倒是可以。
卫镜先乘坐来时的马车离开了,卫榆没急着走,他有些好奇:“陛下,卫淇的身世您是知道的,您当真不介意将来小王送他到国都争储?”
卫樾嗤了声:“放心,为了你的封地能有人继任,朕一定不会选他当储君。”
卫榆:“……”
他看向温催玉,想听点冠冕堂皇的人话。
温催玉失笑,道:“景王殿下何必多虑,陛下的意思不是很明确了吗,将来若是卫淇世子没选上,便回去继承景国封地。能有此言,陛下自然是不介意世子血脉的。说来都是大燕血脉,继承大燕江山,有何不可?”
第49章 趁他病要他命。
温催玉这话说得漂亮, 卫榆也安了心,办事自然更加用心。
转眼又是五日过去。
这几日卫樾仍然天天留宿太傅府,也懒得管别的朝臣怎么揣测。
他每日下了早朝就出宫, 第二日和其他朝臣一样入宫上朝,不过其他朝臣是站在下面奏事和等候, 他是坐在龙椅上当他的傀儡皇帝。
诸侯王们既然人在雁安,自然也要上朝,只是都很自觉, 不会贸贸然插手政事,听完就罢。
但这日下了朝,走出宫殿没多远,梁王突然扬声叫住了走在前面的卫樾。
其他不敢越过皇帝、所以跟在后面准备出宫的朝臣们也听到了, 不由得看过去。
梁王笑道:“陛下这天天往宫外跑, 朝臣们若是有事, 岂不是不方便找您?”
听到这个问题, 卫樾眯了眯眼,冷笑了声。
朝臣们不由得提心。
“梁王这是闲得慌,消遣朕呢?”卫樾说。
梁王状似吃惊:“陛下怎会有如此误解?”
然后他没再多耽误, 切入正题道:“等等,难道……这几日在朝堂上,的确没见陛下参与政事, 但我还以为……难道陛下这都快要及冠的年纪了, 庄王竟一点还政的意思都没有?那咱们大燕的江山,不如直接改姓了他赵吧!”
附近听到这话的朝臣们连忙低下头, 又暗暗叫苦——
早朝的时候站了那么久,劳心又劳身,不少人连早膳都还没来得及吃, 就等着这会儿下了朝赶紧散了歇歇,偏偏这会儿又被挡在了陛下和梁王身后。
而且他们说到了这般吓人的话题,跟在后面的朝臣们压根没人敢上前行礼说“臣先告退”,只得若无其事地跟着站停在原地。
不过,让朝臣们“松了口气”的是,陛下似乎也并不想多说。
听到梁王这意味不明的话,卫樾只嗤笑了声,甩袖离开。
梁王倒也没有穷追不舍,好像只是心血来潮随口说说似的,随后便继续走了,朝臣们终于能散了。
庄王有事耽误了几步,没赶上这个小插曲,听人转述后,他沉思片刻,然后没做出什么反应,只挥退了来禀的人。
然后庄王看向近侍:“白水山那边还没消息?”
如今距离从温催玉口中得知白水山这个地名,才不过七天,庄王派出去寻人的手下快马加鞭昼夜不歇,这也才刚入山不过一两日。
近侍知道此事是庄王逆鳞,小心回答:“消息或许已经在路上了……殿下,那温太傅必然知晓更多,何不直接让他说出更具体的区域,也好让您早日达成夙愿啊。”
庄王摩挲着扳指,看向门外:“若是诸侯王们没在雁安,本王自然大可把温催玉押来,威逼利诱严刑拷打,陛下还拦得住不成……”
“偏偏诸侯王们也在,本王不便太给他们把柄。左右诸侯王们顶多下个月初便走了,本王不至于这么沉不住气。”庄王磨了下牙,看似在对近侍说话,实则在劝说自己冷静。
“……这温催玉,算准了他们回来的这个时间,本王拿他和陛下没办法。”
近侍揣测着说:“那白水山这个地方,会不会他也是……骗您的?”
庄王冷笑了声:“这倒不必担心,他不蠢,还挺有脑子,是本王以前小瞧他了……从他能降服住陛下开始,本王就不该小瞧这个病秧子。如今,他既然知道诸侯王们不可能永远留在雁安,就该明白继续在这件事上惹怒本王,只会物极必反。”
“……待诸侯王们离开了,本王可不会再给他和和气气拿此事周旋的机会。这个节点,让本王顺利找到人,对他们自己也好。顶多温催玉是故意把范围说大,让本王派出去的人一时半会儿找不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