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邵蹙眉站起身来,身后跟着两个小厮止不住地腿抖。
“你要多少钱财我都能给你,放我们走...”安邵好言同他商议,死死护住云笺初安睡之地。
流寇不买账,言语中无甚情绪:“若是你去报官该怎么办?自然是劫了钱财再杀了你们。”
闻言,一行人心里凉了半截,安邵眸中溢出冷意,准备掏出剑来与流寇殊死一搏。
忽的,身后的云笺初似是被响动吵醒了,缓缓坐起身来。
她望了望身前众人,明白方才她一语成谶......
安邵留意到她的动静,转过头安慰:“放心,我顶不会让云姐姐葬身于此。”
她瞳仁骤然紧缩:“你要做什么,莫要逞强...”
安邵却早握上了剑柄,蓄势待发。
“就凭你一个毛头小儿,还想如何?”流寇冲上来与安邵打做一团,安邵终究年纪尚轻,双拳难敌四手,很快便节节败退下来。
流寇趁虚而入一刀砍在他手臂上——
“安少爷!”血顺着他的衣袖淌了下来,云笺初害怕惊呼。
安邵疼的呲牙咧嘴,退后几步倒在云笺初怀里,二人看着流寇手上沾着血的刀,轻缓的闭上了眼。
忽的,自芦苇荡里蹿出一群身着甲胄之人,腰上挂着配剑,抽出剑来与流寇厮打在一起,不过片刻便将流寇绞杀殆尽。
领头的也自人群中走了出来,看着相依在一起的二人,又看了看满船货物,冷声诘问:“你们既是行商之人,为何不走官道,要寻这些蹊径?”
安邵疼的到抽一口凉气,片言答谢了一番后,想了想问道:“不知壮士所谓何人?”
“我是东辰将领李墨乘。”那人沉声道。
第84章
安邵蹙眉,今日竟碰上了东辰的将军,怕是不好轻易开脱。
李墨乘见他不言语,兀自去看货物,麻袋装载,他蹙眉用剑一戳,绿豆便如流水一般倾洒下来。
见是民食之物,他收了剑,转过身去又问他一次,为何不走官道。
安邵支支吾吾将云笺初护在身后,说文书丢在半道,走官路怕是回不去柔伊。
“原来是柔伊商贾。”李墨乘语气冷了下来,“既是没有官府文书,这便违背我朝律法,先将二人看押起来。”
“且慢,”云笺初兀自站起身来:“李将军,先前你以使臣之身入柔伊,小女有幸见过将军与夫人的俊容,来东辰这一路小女也知将军与我柔伊王后是故交,我们是王后派遣来的,可否就此放我们一码?”
其实她什么也未向东辰百姓打听,这些事都是谌梵昇说的。
安邵只当是听个故事,可云笺初确实一字不漏的记了下来。
闻言,安邵也急的跳了起来:“我记得,谌先生说过李将军与王后之事。”
“住口。”李墨乘冷声打断二人,又侧目看了眼身旁的兵卒,兵卒便识趣退下了。
阵阵清风拂过,李墨乘上前一步,耐着性子问:“你说的...可是谌梵昇?”
云笺初蹙眉,安邵径直应了他的话。
他一惊,本该平静的眼底霎那间翻起浊浪,轻哼一声:“叛变之人,本将这便派人缉拿他!”
现在朝中带兵之人不够,蔡壑便传唤了他来平南疆兵乱,他奉命前来查出芣苢城当地流寇甚多,同叛军相勾结为害一方,追捕至此碰上了这一群人。
“此话怎讲?谌先生是我们柔伊人,为王廷效力,怎的便成了叛逃之人?”安邵喝问。
李墨乘不愿同他多言,冷哼一声:“违背我朝律法,不论你是谁派来的,都当缉拿归衙!”
二人见他竟如此不通人情,只能认栽般被兵卒绑了带回去。
......
衙署,文潋带了食盒过来探望,小厮说李墨乘务工外出,她便坐下来翻阅典籍等着他。
几个时辰过去,李墨乘终是带着人回来了。
文潋上前替他解披风,见李墨乘眉头始终不展,便问了两句。
李墨乘看了看她,便将方才的事告知于她。
文潋闻言手上动作一顿,茶壶便没拿稳,水径直浇在了他的手上。
待她反应过来时,一惊,忙将手里的茶壶搁置下来去瞧他手背,李墨乘蹙眉,执过她的手仔细端详着:“夫人无碍吧...”
文潋一愣,接着摇了摇头。
“将军,方才你说的...真的是长公主所派之人?”她眼底闪过一丝惧色。
李墨乘将手上的茶水擦干净,低低“嗯”了声。
“你不必管了,我自会处置他二人。”
她心上一紧,手颤颤巍巍将茶壶摆好,面上强挤出个笑来。
夜
半,她轻巧的掀开被子坐起身来,瞧了眼身旁熟睡的李墨乘。
如今二人同榻共枕,感情自然要比以往好的多,正因如此,她如今面对他更为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