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蛇鼠一窝、残害忠良之人!
*
今日前堂官员齐聚,魏时崇与蔡泱一同矗立高台,这场面倒是许久未见过了。
魏时崇看着黎洚,神色逐渐凝重起来。
黎洚恭敬在站在一侧,不发一言,跟往常一样。
这倒是叫他想起从前,黎洚的胡须还尚未花白,刮风了为他披衣,下雨了给他递伞,无微不至,就如生身父亲对儿子一般照顾。
他闭了闭眼,不想将黎洚往坏处想。
他沉声:“如今王都屡屡遭祸,重犯魏时崇本该数罪并罚,却无端失了踪迹,王廷已派了将领缉拿。”
台下的光禄腿脚早已发软,是属实冤屈。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没个替罪羔羊又如何能保全大局?
光禄戚戚看了黎洚一眼,只见他神色狠厉,光禄咽了口唾沫,“扑通”一声跪下去——
“王上息怒,是臣疏忽职守,那魏时兆与臣手里的一狱卒串通一气,给看守的下药,逃了出去,现在那人已被臣捆了起来,只等王上王后发落。”
说着便吩咐将人带上来。
那狱卒被五花大绑着推搡进来,满堂官员审视着他,他心里微微发怯,仰头看见一身锦袍的魏时崇与蔡泱,腿一软,径直瘫倒在地上。
光禄
蹙眉道:“王上王后明鉴,此人便是与魏时兆勾结之人。”
那狱卒不过也就是及冠的年级,摊在地上仿佛早就预料到这般结果一样,一言不发。
蔡泱攥了攥手,心里泛起一阵气焰。
这是想屈打成招,强拉出一人做替罪羔羊。
不过倒也不成气候。
她兀自笑了一声,问地上的人:“詹老三,你的名字是不是叫詹老三?”
那狱卒闻言一愣。
“看来便是了。”
蔡泱蹙眉,看着一脸惊诧的光禄,厉声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用家人性命要挟!”
光禄吓得忙在地上磕头。
她是怎么知道的?
蔡泱从腰包里掏出一张黄纸来,上面赫然有几行弯弯曲曲用血写的字。
“这是詹老三那可怜妹妹临终前写的,将此信移交进司衣局掌事姑姑手里,人当场就气绝了。”
“尸首被葬在原籍地,你若不信,可以去看一看。”
蔡泱不紧不慢将一切说完。
闻言,詹老三身形一滞,反应过来后意识到自己的妹妹已死。
他眼底猩红一片,径直坐起来扑向光禄。
“你为何要这样!你不是说若我替你认罪伏法,你便放了我妹妹?”他不在意后果,肆意的嘶吼。
王上和王后高坐明堂,反正是光禄不守信誉在前,他又有什么可怕的?
光禄被这势头吓得险些晕厥,此刻被詹老三揪着衣襟不能动弹,他品名去拨弄詹老三的手:“你这是做什么!放,放了本官!你要造反吗?”
“造反?”他冷笑一声:“明明是你草菅人命,这些年,我们将你做的那些个烂事咽进肚子里,不过就是你攥着我们家中亲人的性命,现在我家中只剩下我一个,你又想用什么要挟我?”
第52章
前堂官员齐刷刷将目光集聚在乱作一团的两人身上。
魏时崇看了一眼身旁的蔡泱,她面上倒看不出什么情绪。
詹老三愤懑撒开手,挪着膝盖往前走,冲魏时崇和蔡泱磕头。
“王上王后明鉴,这贪官先是看上我妹妹,要强纳她为妾,小人妹妹不堪受辱,拒不答应,这人贼心不死便将小人的妹妹绑了回去,还要挟小人说若今日不认下这一桩罪名,便要我们家用不安宁!小人这也是走投无路了才......”
众人听着,心里唏嘘,更有甚者已在面上嘀咕起来。
“想不到这光禄大人表面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背地却...啧啧。”
“不可是吗,下官还听闻这光禄大人素爱美色,前年不是还从那教坊司纳了几个姬妾?这才一年,又动了这种心思。”
众人咋舌。
光禄瘫在地上,天地仿佛都沉沦进言语的斡旋里。
他在外人眼中一向是个光明磊落之人,有黎洚庇佑,怎会料想今日出了差错,好名声朝不保夕。
他满脸的无措,转头看着黎洚,想寻求一些救助。
黎洚却只冷瞥他一眼,退后一步,巴不得远离他与他划清界限。
光禄心上一惊,黎洚这是什么意思,竟是一丝情面也不顾了?
这可是他女儿闯下的祸事!
他咬牙切齿的看着黎洚,欲将黎月的事和盘托出。
“黎大人!”
黎洚蹙眉,看着他满是怨愤的脸,神色坦然自若,扬眉。
光禄愣了一瞬,忽的忆起黎洚说的话。
“我是王上的义父,就算我犯了什么祸事,王上也不会苛责,而你只是前堂蝼蚁,捏死你,那可真是有千百种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