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谢承舟昏昏欲睡,腹上忽地一沉。
一条腿跨到身上,云湘整个人压上来,扒开睡袍,脸埋进胸膛蹭。
“我要。”
两个字,掷地有声。
“谢承舟,给我。”
五个字,溃不成军。
面对心爱的女人撩云拨雨,哪能坐怀不乱?
他又不是摒弃七情六欲的圣人。
谢承舟翻身将她压下,扯开睡衣领口,埋在颈间吮吻。
下巴被迫抬高,云湘闭了闭眼,舒服得哼出声。
声音又娇又媚,落进谢承舟耳朵里,唤醒本能反应。
凤眸如同烧红的炭,他伏在她身上,喘声粗重又克制。
手探入睡袍轻抚后背,汗涔涔,热津津。
筋络猛烈搏动,背肌躁动蛄蛹。
“谢承舟……”
谢承舟甩自己一巴掌,弓起身,盯猎物似的盯紧她。
汗珠滴滴嗒嗒,滴在她额头,眉毛,鼻梁和唇。
他俯身含住她的唇,不甚温柔地啃咬。
云湘想笑,唇刚分开,便给他趁虚而入,掠夺扫荡。
摩擦,试探,碰撞,天雷勾地火。
谢承舟腾出一只手去开柜门,云湘阻止他。
两手十指相扣,缩回被窝里。
“不要那个。”她大抵神智不清了,竟然说出给他生孩子这种鬼话。
比起欢喜,谢承舟更多的是迷惘。
“小丫,想给我生孩子,要先跟我结婚。”
“那不生了。”
谢承舟不喜欢小孩,倘若云湘养好了身体,并且愿意结婚,或许他可以考虑。
但如今两个条件都不符合。
失联已久的双方重新连接,云湘攥紧床单,禁不住哼吟。
“放松,这样容易受伤。”
“不……嗯,还好。”
谢承舟后知后觉,也许这不是一场正常的情事。
而是相对合理的自残。
“云湘,你利用我。”他停下,恼羞成怒。
“求你……”她使劲磨他,“我好难受。”
脸上应声滑下两行泪,云湘攀着他借力。
“谢承舟,承舟,我好难受,帮帮我。”
“哥哥。”
“爸爸。”
“主人。”
……
从前那些哄着、逼着才能让她叫出来的情趣称呼,全化作瞄准他的利箭。
云湘低声呜咽,落在他手心的泪,好凉。
“小丫,我也……”
很难受。
做了那么多努力,没有一点收获。
他的女孩,病得越来越重。
可他什么都做不了。
“你也什么?”
“想要。”
两具孤独的肉|体,两只破碎的灵魂,把自己的多余,融进对方的残缺。
谢承舟想,他不止一次这样想,为什么他是个人呢?
如果他是一缕烟、一团气,就可以钻进云湘体内,分担她正在承受的无可名状的痛苦。
他甚至想过,倘若云湘活得那么痛苦,不如杀掉她再殉情好了。
去他的正义和平,去他的血海深仇,他什么都不想背负。
只想和云湘,和这个疯女人,生生世世,纠缠至死。
谢承舟扼住她咽喉低喝:“湘湘,说话。”
云湘面部扭曲,声音混着破碎的吟叫。
“说……嗯……说什么?”
“你知道。”
“呵哼……我不知道。”
“说话!”
“主人,不够。”
“不对。”
直到筋疲力尽,云湘都没说出他想听的话。
她不会不懂,只是不屑于骗他。
夜深人静,云湘在他怀里翻来覆去,时而薅头发。
好像有虱子,附着在头皮上,吸她的血。
“我下楼喝水。”
刚爬起来,谢承舟拉回她,“我给你倒。”
她冷脸甩手,“我不是废人。”
谢承舟语塞,打开小夜灯灯,给她披上毛毯。
十分钟过去,云湘没回来,他迷迷糊糊喊了声,隐约听见回应。
一睁眼,过去二十分钟,身边还没人。
“湘湘?”
客厅开着一盏落地灯,但没人,他径直走向厨房。
灯光惨白,云湘站在流理台前,一身白裙,披头散发,身形单薄如纸。
“湘湘?”谢承舟唤她,不应。
瘦削的肩膀上下颠簸,好像在哭。
依稀闻到血腥味,谢承舟快步奔去。
料峭寒光一闪而过。
“云湘!”他打落水果刀,掰过她正对自己,“你……!”
谢承舟别过头,几次深呼吸,仍压不下火气。
“对不起。”云湘耷拉着脑袋道歉,“对不起……”
错不在她,怎么能凶她呢?
谢承舟懊悔,揽她入怀。
“谢先生,柳阿姨,最近云小姐有没有异常行为?”医生问。
“有!上周五,云小姐突然进健身房跑步,还跑了半小时,以前她从来不运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