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穿越前,天空早就被污染了,连露出来星星都越来越少更别提极光了。
此刻望着这抹转瞬即逝的奇迹,她忽然想起小时候课本里的极光照片,远不及眼前的震撼万分之一。
暮色渐浓,极光与炊烟在天际交织,冰面上未干的水渍结出晶亮的冰花。
众人踩着咯吱作响的积雪往回走,讨论声混着笑声,惊起一群觅食的麻雀,扑棱棱掠过挂着冰棱的树梢。
回到屯里时,食堂的油灯已经亮起昏黄的光晕。
一大桶姜汤冒着热气,表面浮着薄薄一层红糖,苦涩里掺着若有若无的甜。
众人捧着粗瓷碗,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红薯粥在碗里晃荡——现在已经是每天两顿,早晚各一顿,取消了午饭。
程雨用勺子轻轻搅动,几粒红薯丁沉在碗底,她小声嘟囔:“这粥比松花江的水还清。”
孙小小悄悄扯了扯姜柔衣角,压低声音说:“姜柔,你有没有觉得最近饭越来越少了?昨天晚饭的窝头,我数了数,比往常少了两筐。”
第96章 :大鱼小鱼多多
姜柔目光扫过食堂里空荡荡的粮囤,喉间发紧。
她往孙小小碗里拨了拨自己碗里的红薯,轻声道:“许是天寒,粮食消耗快些。快吃,别凉了。”
另一头,书记的办公室里,煤油灯芯滋滋作响。
李强端着一碗姜汤走过来,眉头紧锁,欲言又止。
“三叔公,咱们屯的粮食……”李强抹了把脸,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冰面,“撑不过三天了,这场大雪封山,根本没法去公社运粮。”
他望着墙上挂着的生产队计划表,上面的数字刺得眼睛生疼——储备粮早就见底了。
李书记皱起布满皱纹的眉,布满老茧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搪瓷杯。
对于这件事他又岂能不知?但他也没办法,大雪封山,积雪厚得能埋住半人高的木桩,拖拉机寸步难行,连最有经验的猎户都不敢贸然进山。
“强子,明天捞鱼多带些人,要是能捞上几百斤,兴许能撑到雪化。”
李书记的烟斗在鞋底磕了磕,火星溅在冻硬的土地上,“但这事……先别告诉大家。”
他想起前几天张婶家孩子饿得直哭,心里像被冰镩子狠狠扎了一下。
李强重重点头,目光坚定:“好!就按三叔公说的办!今晚我再带人去检查检查渔网,可不能出岔子。”
他握紧腰间别着的手电筒,那是队里唯一的照明工具,在黑暗中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
窗外,北风卷着雪粒扑打窗棂,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远处的极光仍在天空流转,却无人再去欣赏这转瞬即逝的美景——所有人都在为即将到来的黎明屏息等待。
第二天,大戏开始了,终于可以开始捞鱼了。
来到河冰面上,拿开遮盖在冰窟窿上的松树枝。
昨天五六十厘米的冰窟窿此时几乎是再次完全冻上了。
中间一小块冰是薄薄的一层,一捣就碎,而越往旁边,冰层空越厚。
拿起铁锹,开始凿冰层了。
一夜过去了,渔网里面的鱼可以说满满的,加上冰溜子,一个渔网要承受将近一千斤的重量。
“不行,里面的鱼太多了,洞口不够大,根本拉不上来
。”
王浩急得直跺脚,铁锹磕在冰面上迸出火星:“昨儿就该把冰窟窿凿成脸盆大!现在渔网卡在洞口,再硬拽非得扯破不可!”
他呼出的白气在睫毛上凝成冰晶,通红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
曲乔梁蹲下身,用冰镩子敲了敲冻得瓷实的冰层,“当啷”声在寂静的冰面上格外刺耳:“得拓宽冰口,不然鱼群在网里扑腾,冰窟窿再冻上,咱们全得喝西北风!”
他话音未落,冰下突然传来“哗啦”一声闷响,震得众人脚下的冰面微微发颤。
李强摘下冻得僵硬的手套,在胸口焐了焐,手掌贴在冰面上感受鱼群的动静:“都别慌!女同志们退到安全区,男的留下凿冰!”
他抄起铁锹猛地砸向冰层,碎冰碴子溅在脸上生疼,“从洞口边缘往四周扩,小心别伤到渔网!”
姜柔攥着撬棍刚要上前,孙小小突然拽住她棉袄:“快看!渔网往下沉了!”墨绿色的冰水下,渔网边缘正被鱼群拉扯得缓缓倾斜,几串银亮的气泡顺着网眼往上冒。
冯玉看着也急,这段时间伙食逐渐削减,越来越么没有油水了,每天就是杂粮粥就着咸菜,她都快成咸菜了,这鱼要是捞不上来可就白忙活了,“再这么下去,网绳非得被冰棱割断不可!”
李书记拄着拐杖深一脚浅一脚挪过来,浑浊的眼珠盯着冰层:“强子,把队里的麻绳都拿来!先把渔网固定在冰锚上,再凿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