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王丽蹲下身,指尖拂过叶片,“这可都是好东西啊!”
孙小小看着王丽蹲下身子,居然在那里摘草,很是疑惑,问道:“王丽你在干什么呢?”
王丽头也不抬,指尖灵巧地掐断野韭菜的根须:“傻丫头,这是开春头茬野韭菜,拿回去炒鸡蛋香得很!”
她抖落叶片上的冰晶,转头冲姜柔挤挤眼,“姜柔,你上次做的辣酱还有不?配这个绝对好吃!”
孙小小蹲下来扒拉着杂草,突然惊叫一声:“哎呀!这草叶子上有刺!”
“那是刺儿菜,止血用的。”程雨从兜里掏出块破布,包住孙小小被划破的手指,“别碰它。你看那边,荠菜长得肥着呢。”
她指向斜坡凹陷处,几株荠菜正顶着嫩黄的花苞,叶片被雪水浸得油亮。
魏曼妮突然压低声音:“都别出声!”
她盯着远处田埂,几个穿蓝布衫的人影正扛着铁锹往拖拉机棚走,其中一人腰间别着的手电筒在暮色
里晃出光斑。“是王干事他们,肯定又在查岗。”
五人立刻趴在草丛里。
姜柔感觉后腰的旧伤被冻土硌得生疼,却不敢动弹。
追风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温热的肚皮贴着她手臂,喉咙里发出压抑的低鸣。
直到脚步声远去,程雨才拽着姜柔起身:“快,趁天没黑多摘点,回去咱们包饺子!”
王丽已经把围巾解下来兜野菜,荠菜、野韭菜堆得冒了尖。
孙小小突然指着远处喊:“你们看!那边有片野生姜!”
几人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向阳的土坡上,褐色的姜芽正从融雪里钻出来。
姜柔刚要迈步,脚下突然打滑。
魏曼妮眼疾手快扶住她,却不小心碰倒了王丽的菜兜。
嫩绿的野菜散落在雪地上,混着泥点子,看得王丽直跺脚:“哎哟!白摘了!”
“别急。”姜柔蹲下身子,从随身空间里摸出个干净的布袋,“我这儿有布袋子。”见众人投来疑惑的目光,她忙解释:“是上次去镇上买的,一直忘了拿出来。”
暮色渐浓时,几人怀里都揣着鼓鼓囊囊的野菜往回走。
孙小小哼着样板戏,李洁和王丽争论着包饺子该放多少盐,姜柔落在最后,望着天边的火烧云,心里盘算着用野菜换粮票的事。追风突然窜到她脚边,嘴里叼着块带土的野姜,尾巴摇得像拨浪鼓。
“就你机灵。”姜柔揉了揉它的脑袋,把野姜揣进兜里。远处传来拖拉机收工的轰鸣,混着狗吠声,在北大荒的春夜里荡开一圈圈涟漪。
几人没有想到姜柔居然有锅还有炉子。
当晚姜柔,在灶前支起小锅。野韭菜炒鸡蛋的香气混着猪油的焦香,引得两条狗围着灶台转圈圈。
她特意留了半碗,用荷叶包好藏在窗台下——明天要带给帮她挖垄沟的老张头。
转眼一个月过去。
联合农场的组建让春耕进度快得出奇:往年要两个月才能翻完的三千亩地,如今提前二十天就备好了垄沟。
王丽站在田埂上,望着远处排成一列的拖拉机,忽然想起刚插队时,大伙用铁锨翻地的场景。
那时候每刨开一块冻土,都要费半天力气。
农场宣布休息的那天,场部贴出了告示。
红纸黑字写着“因初创期未盈利,工资暂缓发放”,下面按满了血红的手印。
散会时有人小声抱怨,但更多人只是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扛着农具往家走。
“咱北大荒人啥苦没吃过?”李书记的烟袋锅在鞋底磕得山响,“等秋天打了新粮,还怕没好日子过?”
第二天,姜柔一觉睡到大天亮。
高强度的上工干活,难得休息一天,自然要好好休息一天。
姜柔还在洗漱当中,然而门已经被推开了。
是魏曼妮。“姜柔你咋还在洗漱啊!”
姜柔漱了个口,说道:“今天难得休息一会儿,我睡了一个懒觉,咋了?”
“我们要搭载队里的车,去镇上,你忘了?”魏曼妮说的义正言辞。
姜柔疑惑,她不记得自己答应过魏曼妮这件事啊!
难得休息一会儿,干嘛还要折腾去镇上,还好休息一下难道不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