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招娣。即使在风雪中,沈轻歌也能认出那个折磨原主最狠的老太婆。
王招娣哆哆嗦嗦地掀开井盖,嘴里念叨着:"菩萨保佑,给我家柱子驱驱邪……"她从怀里掏出个布包,正要往井里扔,突然一阵狂风刮来,灯笼"啪"地灭了。
"谁?"王招娣惊恐地转身,浑浊的老眼在黑暗中徒劳地搜寻着。
沈轻歌捏起一团雪,精准地打在十米外的一棵柿子树上。"啪"的一声轻响,王招娣立刻转向那个方向:"柱子?是你吗柱子?"
没有回答,只有风雪呼啸。
老太婆咽了口唾沫,颤抖着重新点燃灯笼。就在火光即将亮起的刹那,一张惨白的脸突然从井口探出来,离她的鼻尖不到一寸!
"啊——"王招娣的惨叫划破夜空,踉跄着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雪地里。灯笼摔在地上,火苗舔舐着油纸,照亮了井口——那里什么都没有。
"见、见鬼了……"王招娣连滚带爬地往回跑,连布包掉在雪地里都顾不上了。
沈轻歌拾起布包,打开一看,里面包着一撮头发和几枚铜钱——是原主的头发。看来老太婆是想用"镇邪"的土法子。
"愚昧。"沈轻歌冷笑一声,将布包扔回井里,"你们的报应,神仙也救不了。"
下一个目标是李老三家的猪圈。沈轻歌从腰间取下一个小瓶,这是她根据周卫国教的方子配制的毒药,无色无味,牲畜吃下去会像得了急病一样死去。
猪圈里,三头肥猪正挤在一起取暖。沈轻歌将毒药拌进饲料槽,然后静静等待。不到十分钟,猪开始抽搐、口吐白沫,最后无声无息地断了气。
沈轻歌如法炮制,又光顾了五户人家的畜棚。这些人家都有一个共同点——家里有"买来的媳妇"。
任务完成后,她没有立即离开村子,而是绕到李铁柱家后面。这间低矮的土坯房曾经是原主的地狱,现在窗户里透出摇曳的烛光,隐约能听到有人在里面念念有词。
沈轻歌贴着墙根靠近,透过窗缝看到一幅诡异的景象:李铁柱披头散发地跪在地上,面前摆着一排歪歪扭扭的泥人,正用菜刀一个接一个地砍掉泥人的头。
"死!都给我死!"他双眼通红,嘴角挂着白沫,显然精神已经不正常了。
王招娣缩在角落里,惊恐地看着儿子:"柱子啊,别吓娘……那贱人已经死了……"
"没死!她回来了!"李铁柱突然转向窗户,直勾勾地盯着沈轻歌所在的位置,"她在看着我!一直在看着我!"
沈轻歌一惊,但很快意识到这只是巧合——致幻草药的效果比她预想的还要好。她在李铁柱的晚饭里加了足量的颠茄,这种植物能引发强烈的幻觉。
"我去请张神婆!"王招娣哆哆嗦嗦地往外走,"你千万别出门啊柱子!"
沈轻歌目送老太婆消失在风雪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张神婆是村里的巫婆,据说能通阴阳。原主记忆里,这个女人曾用"驱邪"的名义,往她身上浇滚烫的符水。
"正好一网打尽。"沈轻歌对着耳麦低语,然后转身消失在雪幕中。
回到临时据点——一个废弃的看林人小屋,周卫国正在火炉上煮一锅肉汤。老人抬头看了她一眼:"顺利?"
沈轻歌抖落身上的积雪,点点头:"李铁柱已经疯了,王招娣去找张神婆。"
周卫国盛了碗汤递给她:"刚收到的消息,县里新调来个刑警队长,叫陈志强。背景干净,可能是个突破口。"
沈轻歌接过碗,热气模糊了她的面容:"可靠吗?"
"我托老战友打听过。"周卫国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三十出头,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负伤转业到地方。因为不肯同流合污,一直被排挤。"
照片上是个面容刚毅的年轻男子,眉宇间有股正气。沈轻歌多看了两眼,将照片还回去:"再观察观察。"
周卫国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趁热吃吧,一会儿还要出去?"
"嗯,去会会那个神婆。"沈轻歌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深夜,张神婆拄着桃木杖,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王招娣往李家走。老太婆裹着件油腻腻的袍子,脖子上挂满乱七八糟的护身符。
"铁柱中邪不轻啊!"张神婆神神叨叨地说,"得加钱!"
"加加加!"王招娣连连点头,"只要能把那贱人的魂儿赶走!"
两人都没注意到,雪地上除了她们的脚印,还有一串浅浅的、像鸟爪一样的痕迹一直尾随着她们。
李铁柱家灯火通明。张神婆一进门就皱起鼻子:"好重的阴气!"她装模作样地在屋里转了一圈,突然指着房梁大叫:"在那!有个穿白衣服的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