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想起来。只愣怔着看着。下午开始绞痛的心口此刻又像是绑了皮筋,绞着不能呼吸。
这场“妒忌”来的很莫名其妙。旁人看了也会指责她吧?
她深吸了几口海洋风的气息,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或许,她是以前太过压抑了。贺晙以前会带着别人的香水味,甚至衬衫上可能有口红印。她问或不问,得到的答案都是:他在参加商务会谈,他在办公,他在参加招待会等等。甚至他大哥还会给他介绍相亲对象,虽然每次他都草草应付。不管她在意不在意,事情都会发生,发生后她都要承受。
这段恋爱谈得极其没有安全感。若不是为了梁玉霞的治疗费用,她可能两个月都撑不下去。
她一路从小镇出来,考到京市的高校,研究生更是进了top2的高校深造。她一直是自傲的,极具自尊的。可在贺晙面前,这些她统统都要放下。
在他面前,她需要忍耐。这场恋情的初始目的不纯,令她在两人关系中一步步的退让。
可她现在不想忍耐。忍耐只会更逼迫自己。
她明白自己为什么那么见不得纪婉清和贺晙同框。为什么纠结到底要不要复合。
因为她不想继续忍!
第49章
◎“今天是不是很累了?”他闭着眼问。◎
屋外下起了瓢泼大雨,一阵唰唰声过后,一轮银月又露了出来。
月光被稀疏的水汽笼着,显得异常温柔。
范思雨听到细碎的敲门声,不是背后的门发出的。
“进来吧。”她看到贺晙在阳台的身影,发丝被风吹得凌乱。她见他慢慢走了进来,外衣脱了,只穿了件衬衫,领口敞着,肌肤上不知是汗珠还是雨滴,在冷月光下泛着细碎的光。房间昏暗,没有开灯。他进了房间,就只剩下一个人影,一下子看不清其他的了。
他不开灯,她也不开灯。两人就在暗中对视。
贺晙走到范思雨身边。她蜷着双腿,把头埋了下来。一手抱着腿,一只手垂在地上,像是在寻找什么,似是迷雾中失去方向的孩子。他半跪下来,一只手撑到她身边。
“思雨。”他顿了顿,“我的心一直没有偏航。”
范思雨抬了头,在微弱的夜光中,看到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眼中似有流波轻转。
“发生空难的时候,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范思雨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家里的妈妈和妹妹,我大哥都会安排好。但你……你就一个人。没有父母为你打算,一个有血缘的哥哥还把你家老房子霸占了,不顾你的死活。”他的鼻息似乎有点重,只见他胸脯起伏了一阵。
“你为什么会想到我?”她终于说出了点话,声音哑地厉害。明明没有哭,却像伤感到了极点。
“你的归处一直是我心里的缺憾。”他的手滑了过来,握住了范思雨垂下来的那只手。“那天我不该同意分手的。如果没有分手,我们都不会发生什么,你就不会去住重症监护室,我也不会上那趟航班。
或许你也可以去德国交流。或许我们可以过个祥和的春节。贺家已经也接纳了你,不会让你一个人孤苦无依的。”
他的手依旧很热,手背有雨水,手心是干燥温暖的。可他的指尖微颤,就如刚才提到她单独去华人城时不安地手颤。
他一直在担心她。在她不知道的何种时间,何种地点。
夜光中,雾色褪去了。一块轻盈的月色落进屋子里,形成了一团圆形的光斑。有海鸟飞过,光斑一点一点闪动。范思雨的眼瞳倒映着光斑。她愣怔着说不出话,甚至呼吸都静止了。
她没想到除了去世的母亲梁玉霞,这世上还有人能那么惦记她。知道她的许多事,担心她的安危,担心她的将来去何处。
她看到贺晙眼尾有些泛红,眼波像裹了层膜,湿得泛光。
“你……”她的喉咙像是塞着沙砾,暗哑地发不出声音。被他握住的手松了松,然后回握住。食指尖抚了抚他手背上的雨滴。“为什么啊?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范思雨的声音依旧沙哑,混着鼻音,但她没有哭,一直忍着泪,睁大了眼,看着面前因光线晦暗而面目不清的男人。
“我不知道。可能是你坚强又令人心疼。我只知道当初决定要追你时,就取消了和纪家的协议。”贺晙也回握了她的手心。捏了捏她的虎口,似是在暗示她,这是他的心里话。“就算你说你不爱我,但我愿意付出很多很多。你可以像以前不爱我的样子,能再和我在一起吗?”
范思雨想起张若彤说的,爱不爱的,是能感受得到的。他对她做的种种,在不经意间,总有一股莫名的感觉。就似之前认为贺晙这人有什么斥力和吸引力,事情到头都会和他有关。其实不是他有什么吸力,而是他在自己背后做了许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