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松云没有追上来,这并不出白青栀所预料,但是他摸口袋的时候才恍然发觉自己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抽过烟了。
因此白青栀转身往广场下走去, 皇室的广场巨大而空旷,似乎一直走不到边际,白青栀耐着性子走了十几分钟,终于站到了路面上。
再回头看时,皇宫还是那样金光闪闪的样子。
白青栀没再停留,转身往路对面的便利店走去。
“一盒烟,随便什么,有薄荷爆珠的就行。”他穿着礼袍拿出手机,看着便利店员震惊而惴惴不安的神情,泰然自若地付了钱出门。
白青栀站在空旷的街道上仰头去看辉煌壮阔的皇宫,点了根烟,沉默着笑起来。
他笑得无声无息,只有颤抖的肩膀能看出来。他笑了良久,眼睛都眯了起来,直到一滴泪落了下来,划过脸颊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他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只感觉荒谬。
从黄岩梓冲上台的那一刻起,一切都像是一场闹剧。
白青栀摸出来手机,犹豫很久,打给了牧良:“……喂?”
牧良接的很快:“喂?怎么了?皇帝没为难你吧?”
“电话里说不清,”白青栀皱着眉,犹豫良久,还是问道,“你能来接我一下吗?”
他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于情于理牧良不过是和他半个学期同桌的交情,他现在正处在风口浪尖上,这么问他无非是把牧良拖下水。
可他实在是无处可去了,白家永远为他关上了门,酒店酒吧大概不会接待他,至于他那群之前的狐朋狗友,还是算了。
可是牧良应的很快:“你在哪里?我来接你。”
白青栀莫名有点感动:“就在典礼广场前面那条路上。没关系,我等你。”
…………
牧良来得很快,一辆车停在了白青栀身边,白青栀打开门,看见牧良有点焦虑地看着皇宫方向,然后转头催促他:“快上车,一会儿范松云找来了怎么办?”
白青栀迅速上车关门,但还是解释道:“不会的,我们结束了。”
牧良正在开车,闻言愣了一下:“啊?什么意思?范松云选了黄岩梓?”
“不是,”白青栀闭着眼,“我和他分了。”
“?”牧良显然有些震惊,良久才皱眉问道,“范松云同意了吗?”
“没吧。”白青栀眉头微皱,“我说了要分,堂堂太子还能纠缠我吗?”
牧良犹豫良久,才迟疑着问道:“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青栀深吸一口气,微微睁眼:“不知道,可能是我烦了,我厌倦了和‘太子’相处了。”
他坐起身来:“范松云是太子,是啊,他永远是太子,他有权有势,在我之上……我累了,可能我也有点少爷脾气吧,但是我真的累了。”
牧良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了一句:“和上位者相处确实会很累,尤其是这种人上人。”
白青栀自嘲一笑:“害,有什么好说的,我还以为他和我是朋友或者什么的,结果遇到什么事情,他永远记得他是太子。”
他伸手拿起车前台上放着的一个小玩偶,开始无聊地把玩:“他今天干了什么?我搞不懂,他公开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基本也把黄岩梓逼死了。黄岩梓要是想和我鱼死网破,我该怎么办?他想过没有?”
“你不用担心,”牧良开口,声音淡淡,“黄岩梓就是个小丑,被培养出来的定制玩具,这辈子除了范松云没看过别人,蠢的要死,能和你鱼死网破什么?”
白青栀皱眉:“一脚踩到屎上也够恶心的。”
“没事,”牧良说,“你跟我一起去我家吧,不过就是……”
他开口道:“谭玄也在。”
白青栀瞳孔骤缩,良久才问:“谭玄也在?那不太方便吧?”
“没事,他能怎么样你,”牧良微微耸肩,“不过,你不会以为范松云找不到你吧?”
他侧头去看白青栀:“他如果不想放过你,怎么可能找不到你的行踪,你又不是消失的,这一路都是监控。”
“如果他想找你,根本不用谭玄报信吧。”牧良总结道。
“嗯……我的意思是,感觉和他不太熟,而且……”白青栀绞尽脑汁地去形容自己的感觉。
“没关系,”牧良忽然伸手把自己的衣领扯了下来,腺体上赫然是一个极为明显的齿痕,正在嚣张地散发着耀武扬威的威士忌气息,其下隐隐散着若有若无的玫瑰香。
白青栀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我要开始变成omega了,栀子。”牧良开口,他嘴角一丝笑意,分不出是真心或是假意。
白青栀犹豫一下,还是问了:“这是你愿意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