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松云忽然顿了顿,然后转了过来,眼神里还带着不可思议的震惊。
“可能确实有点不太愿意,也不怎么高兴,但是还谈不上恨不恨。”白青栀说,“殿下,您也知道我不算是什么根正苗红的名门望族,自然也不至于为了什么所谓的贞洁或者名声什么的痛心疾首。”
“虽然我确实没愿意,但是您也不是什么暴力手段,我到底不是omega,如果当时想反抗的话,鱼死网破其实也是可以的。”白青栀的眼神略略错过范松云,微微避开了他,“说实话,还是挺爽的。”
“我本来对自己没什么要求,对您也没什么期望。所以也没有说恨这么强烈的感情。”他缓缓吐出最后一句话。
他感觉范松云眼里隐约燃起的光,随着最后一句话又熄灭了。
真奇怪,白青栀想,
贵为太子也会这样情绪如此强烈吗?难道越是位高权重的人越是需要认可?
范松云丝毫不觉自己已经被对面的人挂上了情绪敏感、自尊脆弱的标签,良久,他只是轻轻侧头去吻了白青栀的脸颊。
轻柔如羽毛拂过。
白青栀难得捕捉到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又是一阵良久的沉默,像是悲哀的回忆录,又像是风暴眼,要面对即将到来的狂风骤雨。
久到白青栀终于有些不安起来:“殿下,其实我这么说只是希望您能放过我罢了,您已经有了未婚妻,以后也要登基。我无法忤逆您,也害怕年老色衰后会被您无情唾弃,不得善终。”
白青栀清醒得很,无权无视、名声又烂的地下情人在老了之后会有什么好的结局呢?
却不想范松云轻笑着问他:“我还以为情人都有个转正的梦想,怎么你就这么心甘情愿又无欲无求地当情人呢?”
“……臣惶恐。”白青栀说。
却不想范松云一把把他拉进怀里,双唇狠狠触碰,在口腔里激荡出淡淡的血味。
白青栀听到他说:“你可以试试,就像你想当带刀侍卫那样。”
“我想当带刀侍卫,只是为了求你做件事,并不是因为野心。”白青栀答。
“那就做的多一些,”范松云说,“做的多一些,取悦我,让我开心之后再去听你的要求。”
白青栀看着他古怪地笑了笑,然后开始一颗颗解开自己的扣子,慢慢袒露出上身:“是这样吗?”
范松云的长发散着,被风吹到了他身上,弄得他痒痒的。
范松云就那样看着他,然后伸出手极有耐心地把他的扣子一颗颗又系好。
他低着头,声音显得有些暗哑低沉:“其实那天我想给你穿衣服的。”
他把扣子系到领口第一颗,然后轻轻吻上白青栀的唇。
这个姿势让他显得甚至略低于白青栀,甚至是一个略微仰头的姿势。
这个吻很温柔纯粹,只是单纯的触碰。
白青栀听到他说:“我想我可以脱下你的衣服,也可以帮你把衣服穿上。”
“你是看了什么奇怪的爱情小说,还是读了什么爱情诗?”白青栀解开了最上面的两颗纽扣,冷冷说道,“我的衣服是我自己脱下来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对刚刚那个吻显得毫不留恋,甚至不怎么在意:“范松云,我的衣服早就脱下来了,很早之前就脱下来了,在刚刚遇到你的时候也没穿上过。”
他的面容甚至显得有些冷淡而严肃:“如果你不记得,我可以帮你回忆,我不知道你是范松云的时候,为了任务也百般引/诱你。你该不会是以为我知道你是范松云,才在你腰上扭动的吧?”
“你太自以为是了,太子殿下。”他说,“随便换个什么人来,我还是会坐上去的。”
他盯着范松云看着,目光露出冰凉坚硬的底色。
这一瞬间,他身上那层浮夸的公子皮似乎突然脱了下来,那种柔软而惹人怜爱的谄媚神态也荡然无存,真正露出了他灵魂里那种强硬而淡漠的刻薄恶劣。
“如果您是因为不甘心得不到我的真心而演这一出大戏,那我就陪您演到落幕。”白青栀笑起来,他的灰发仰起,墨绿色的瞳孔反射着灯光,“至于您想知道我的真心在哪里,那我也不知道。”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和怜悯,范松云。不管你是听说了什么,或是知道了什么,都根本没有所谓。”白青栀此时此刻几乎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只是选择对我最好的方式去做,如果能博取怜悯,我就示弱;如果能恐吓对方,我就恐吓他们。”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怜悯或者是偏爱。明天的选拔,也不需要你给我放水。”白青栀重新陷回了座椅里,只眨眼一瞬间又重新变回了柔顺而服从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