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主动迎合上去,像是正对着风浪的船头。
…………
白青栀再次醒来的时候感觉浑身酸痛却轻松,身体干净清爽,显然是被人很好地照顾过。
睁开眼的刹那,房间里仅剩的温存和暧昧都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薄荷还带着冷冽的香气,白青栀的眼里却没有丝毫温度。
他很少去苛责自己做过的决定,但是不影响他做个翻脸不认人的人。
最起码——
如果范松云是enigma,那么他为什么一开始就要接近自己?
为什么会亲自涉险进去米卡酒吧,当真只是为了所谓的军事任务?
以及,和他上床,到底是一时兴起还是早有预谋?
白青栀反手去摸后颈,那里还隐约留着一个清晰的牙印——范松云昨夜在极度的快/感下终于没能忍住自己的本能,他退了出去,却一口咬上了白青栀的后颈。
那是一个临时标记。
嗅着若有似无的松木香,他想起了范松云那次和他同宿一室的时候,男人居高临下,金发顺滑如瀑,眼睛平静地望着他:“我很看好你,白青栀。”
他那时候在想什么?很可惜那晚上没能上他吗?
早该想到的,白青栀苦笑一声,声名狼藉的白家二公子怎么会得到太子的青眼。亦或者范松云本来就看上了他,要让他做情人。
是啊,带刀侍卫,多么亲密的关系。白青栀冷笑起来,白天当侍卫,晚上做情人吗?
门口咔哒一声,脚步声渐近,范松云端着餐盘走了进来,上半身的扣子没系几个,坦露出大片结实的腹肌。
多年优秀的健身习惯确实有用——白青栀实名认证。
见他坐着,范松云眉尖一挑:“怎么?醒这么早?我以为你要多睡一会儿的,那就吃点早饭吧。”
他把餐盘放在床上,白青栀看着里面的水煮蛋和牛油果以及羽衣甘蓝,忽然觉得自己胃口很差,一点也不饿。
他抬起头单刀直入:“殿下,你打算怎么处理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说过不要叫我殿下。”范松云平视着他,喜怒不明。
白青栀古怪得笑了一下:“不叫您殿下,您就不是殿下了?您随时可以治我一个欺君之罪,什么罪名都行。您要杀我和掐死一只虫子没什么区别,更何况白家也不会为我求情。”
他觑着范松云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干脆利落地站起来走到他面前,然后直直得跪了下去。
膝盖骨和地面硬生生撞出脆响,白青栀忽略了自己双膝的疼痛,也没去看范松云此时此刻的脸色。
这个跪干脆利落,像是锋利的刀手起刀落,直接割开了他们之间掩盖的温存幕布,露出里面坚硬冰冷的君臣本色来。
范松云一言不发。
白青栀自顾自说下去:“您有一万种方法对待我,而我却毫无反抗之力——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甚至都逃不出您的手掌心。”
他笑了一声:“就算不动用权力,您也可以随随便便就毁了我。您可以传播出这件事情,然后我将成为一个被世俗摒弃的alpha;或者您可以直接强|奸我、标记我,然后把我扔到一边,我会自己慢慢死亡的。”
他抬起头来直视着范松云:“殿下,您要怎么对我?”
范松云的眼睛晦涩难懂,他似乎忽然脱下了那层亲民的罩袍,露出里面璀璨辉煌的皇族衣冠来:“你想怎么办?”
白青栀笑起来:“我只是想知道,殿下,您从什么时候开始,想要屮我的?”
范松云淡淡开口:“下一个问题。”
白青栀似乎毫不意外,耸耸肩继续:“您有随时拒绝我的权力,但是我只能听从您的命令——您希望我们保持怎么样的关系?”
他的手心潮湿,全是汗,和他明面上镇定自若的样子对比鲜明。他在大胆地试探,最好能让范松云丧失对他的兴趣,最差也不过是……
“持刀侍卫。”范松云看着他笑起来,“我说过的,我很看好你,白青栀。现在我更加坚定这个想法了。”
他的手落在白青栀的头上,温柔地虚浮着。白青栀跪着一动不动,他清楚知道那只手能轻易拧断他的脖子。
enigma和alpha的区别,就像是alpha和omega的区别一样大,他毫无还手之力。
范松云审视着他,男人全身赤/裸,那样顺服地展示着自己。
真漂亮,他想,真可惜。
“当我的持刀侍卫吧,白青栀。”他低眼看着面前人,“我会给你地位和无上荣耀的。”
白青栀笑起来,声音里含着嘲讽:“然后呢殿下?我白天当侍卫,晚上做情人?您什么时候才能结婚?您结婚了我能不能脱离这种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