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自己今天第1次和范松云见面的场景,他简直就像一个暴躁又愚蠢的青少年。
白青栀想起来了那句“给白家丢脸”,沉默地又喝了一杯。
真的很丢脸吗?
他无法遏制地回想起他的母亲,自他有记忆时便不在这个家里。这个家没什么人在意过他,好也好,不好也罢。
只是他讨厌被人当成废物和累赘。
“难得想为白家干好什么事情,就干成这样。”白青栀嘴角弯起嘲讽的笑意。
他有点微醺,纵使他酒量很好,这么多高度酒也让他隐隐头晕起来,胃里更是如同火焰在烧。
他看着桌上的五杯酒,忽然觉得很扫兴。
“找个人和我一起喝了吧。”他环顾四周,精确的锁定了那个离自己不远的人。他还戴着帽子墨镜,面前仅仅是一瓶啤酒和一个坚果碟。
“装货,”白青栀莫名有些不爽,他从第一眼看见他就有点不爽,“我倒要看看你能喝几杯。”
然后他站起身来走了过去,那人似乎没有注意到他,仍然低着头,帽子压得很低遮住了脸。
白青栀用脚勾开椅子坐了下去,弯腰仰头去看那人的脸,漫不经心地问道:“我有路易十三,你想……”
他的声音卡在喉咙里,目光闪动,一脸震惊。
男人摘下墨镜露出熟悉的桃花眼,含着笑意看着他,轻声说道:“嘘,别吵,别让我被人发现了。”
白青栀感觉自己今天可能是撞大运了,20岁来从未见过的太子今天见了两面,相遇场景都那么尴尬。
他一时竟不知道是“愚蠢的易怒teenager”好一点,还是“放荡的滥情alpha败类”好一点。
——大概哪个都不怎么样。
“殿……班长,我有路易十三,你想不想喝?”白青栀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范松云面带笑意地看他:“这么慷慨吗?路易十三都和路人分享。”
白青栀下意识点了点头,然后他就看到范松云笑起来:“真不错,那酒还是我给你点的。”
……妈的,这世界爆炸吧。白青栀冷静地想。
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啊,我说怎么会有人这么慷慨,原来是班长。”
范松云点点头:“是啊,我是为了友爱同学。班长会给所有人都买一瓶。”
白青栀感觉自己脸上的笑大概是要撑不住了:“范同学?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
范松云的眼睛就那么望着他,桃花眼这样专注地看着人的时候,极易给人一种深情的错觉——白青栀现在就有这种错觉。
范松云移开了目光:“范松云,这三个字烫嘴的话,我就去改个名。”
“范……松云,”白青栀感觉自己刚刚不该犯贱走过来的,“你为什么在这里?”
“白家二公子,”范松云带着笑意问他,语气却是冷硬的,“你为什么在这里?”
第9章 开房
白青栀哑然,他很想反问范松云,但是他还没那么蠢。
范松云静静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白青栀此刻露出一副茫然的样子,双唇微张,一双眼眸睁得很大,显出一股清白乖巧的味道,倒是和他印象里嚣张放浪的白青栀有些不一样。
目光下移,男人身上的白衬衫已经被酒水浸湿,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清晰的胸肌线条,他甚至能隐隐看到其中的两个红点。
“我来这里喝酒。”白青栀终于反应过来,转而变成谦卑的样子。
范松云有些可惜地看着他,内心颇有些遗憾不能多逗他一会儿:“为什么刚开学就要喝酒?很喜欢喝酒?”
“没,”出乎他意料的,白青栀摇了摇头,“有点不适应学校,想来放松一下。”
范松云的语气带上了若有若无的笑意:“不适应什么?班长可以帮你。”
白青栀确信范松云在逗自己,但这起码说明范松云并不讨厌自己,他有些放松下来,开玩笑道:“在担心大四要服兵役,想和班长一起。”
他只感觉范松云的目光一下变得幽深起来,在他身上滚了一圈,然后淡淡开口:“你想做王储的带刀侍卫吗?”
带刀侍卫?白青栀一下愣在原地。
带刀侍卫可以说是最尊贵的军职,尤其是太子的带刀侍卫,更是前途无量。谭玄的父亲当年就是皇帝的带刀侍卫,现在是皇帝最信任的大臣。
谭玄也和范松云一起长大,风头无双。
白青栀仔细观察着范松云的表情,试图分辨出他这句话的用意。但是范松云面容平静,眼神中没有嘲讽与试探,只是淡淡的询问,仿佛真的是在等待他的答案一般。
白青栀干巴巴地回答:“我的荣幸。”
他以为范松云会说些什么,但范松云却转移了话题:“你的衬衫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