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能这样,明知我被人戏弄,你们还学我?”
“外人叫戏弄,内人叫情趣。”裴郅面不改色地道,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甚至还精准打击,“你还未成亲,等你成亲了,你就会懂。”
解永一噎。
这个裴廷秀当真是变了!
他再一看顾荃,也是无所谓的样子,心道这可真是夫妻,一个是面冷,一个面软,神情瞧着竟是一样。
忽然他想到什么,睁大眼睛指着顾荃,“你……你是不是全都知道了?”
裴廷秀你这个见色忘友的,你是不是都说了?
他转向裴郅,一脸的控诉。
裴郅抚额,无奈道:“你这么晚来找,到底什么事?”
那事当年宫里无人不知,所有人都以为是孩子之间的玩闹,还曾被已故的解老夫人当着很多贵妇们的面打趣过,以佐证自己的孙子长相出众。
顾荃不知这些事,怕他们好友之间生出间隙来,连忙打着圆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聊,我走。”
解永却叫住她,“嫂夫人留下吧,说不定还能替我出出主意。”
裴郅没说什么,顾荃也就顺理成章被留下。
原来是宫里传出消息,说是鲁昌公主要选驸马,为与世家公子们多接触,解皇后已经同意她搬出皇宫,住进公主府。
她的公主府早已建成,就在恭亲伯府不远。
顾荃问:“大公主要选驸马,解伯爷难道不高兴吗?”
“我……”解永皱起眉来,桃花眼中隐有挣扎之色。“她就住在附近,难保不是冲着我来的……廷秀,嫂夫人,你们可有什么法子,让她莫要找我?”
裴郅下意识看向顾荃,顾荃挑了挑眉。
今日也是真奇了怪了,这一个两个都来找她讨主意。
“我们商贾人有一句话,叫做上赶着不是买卖,人也是不一样,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执着。你何不反着来,主动去找她,成日里缠着她,或许她被你缠烦了,觉得你也不过如此,反倒对你没了兴致。”
解永一听,先是眉头更紧,然后渐渐松开,桃花眼中一片亮堂,仿佛豁然开朗,“好主意,嫂夫人就是聪慧。”
他应是十分心急,忙不迭地告辞。
顾荃还在感慨自己终于将他打发掉,谁知转头一对上裴郅的眼神,那幽沉的眸色,翻涌着不知名的暗流,让人心里直发毛。
这人又发什么疯?
裴郅一步步朝她走近,将她逼着靠在桌子上,娇喘着,“你……你这是怎么了?”
不会是想……
“我发现夫人对男女之事似乎十分通透,也不知还有多少招数,又在谁身上使过?”
一想到她的娇,她的缠,还有她的喜怒在另一个人面前展现过,裴郅觉得自己想杀人,整个人都濒临发疯的边缘。
若是正常情况下,她此时应该是撒着娇,口中说着,“只有你,除了你,再没有别人”之类的话。
但是她现在怀着孕,情绪根本不受自己控制,当下反恼,“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还好意思问我,我还没有问你呢?以前和你亲近要好的那位淑儿表姐,你是不是还没忘记?”
那些个讨女人欢心的手段,恐怕都在那位淑儿表姐身上使过吧。还以为他是不同的,没想到和这个时代的男人也没多大区别。
不等裴郅解释,她越想越气,再次发难,“你不用狡辩,我什么都知道。我原本想着谁还没有过去,懒得和你计较,没想到你居然倒打一耙。”
她甩开男人伸过来扶自己的手,“裴郅,你可真是好样的,今天你就睡书房,不许回去!”
第90章 祜娘,我错了。
*
芳宜郡主的屋子里,还亮着灯。她靠在床头,就着床头的宫纱灯,看完手中的信。
半晌,叹了一口气,“淑儿这孩子,还真是命运坎坷。成亲七年无所出,又不是个能忍气吞声的性子,到头来除了和離别无他法。”
她说的淑儿,正是程淑。
“她小的时候,我还想着她与都儿年纪相仿,又能玩到一处,两小无猜,长大后说不定情谊非同一般,哪成想……”
程淑八歲时,其母赵蓁和離,母女俩回京后住在裴府。那时候裴都九歲,裴郅五岁,三个孩子经常一起玩。
当然,裴郅情况特殊,常在旁边看着。
赵蓁再嫁后,独留程淑在裴府。一家四口出事后,才被程家接走。
胡嬷嬷怕自家主子陷入悲痛中,连忙转移话题,“那表姑娘在信上可有说,她和离之后去哪?”
程家在湖州,而赵蓁改嫁到泰州。对于程淑而言,程家那边有继母,泰州的继父并不是个大度之人,两边都不是什么好归处。
“这倒没说。”芳宜郡主皱起眉来,“她这命啊,还真是没有一处顺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