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问：“在何处？”
时晏归道：“渠南王还未离开，若走漏消息，可能为他引来祸事，不能说。”
苏言道：“是不能说还是没法说？你离开了几日，前几日又突然出现在京城，现在已经谈完了？你回来，赵明德就要去出云楼，这是为何？”
时晏归平静道：“我不清楚。”
“你的副将一直盯着赵明德，你不清楚？”
气氛紧张，梁易心惊胆战地拽了拽苏言，低声提醒，“客气些、客气……”
时晏归微微一笑，“我确实不知道。”
看到这笑容，苏言却怔住。
过往的种种怀疑一一在脑海中浮现，她胸口剧烈起伏着，从车窗里探出上半身，揪住时晏归的交领，拧眉盯着他。
梁易大惊失色。
看苏言的架势，是要和时晏归拼命。
苏言声音颤抖，“这是你的计划，还是他的计划？”
时晏归垂眸，轻轻推开苏言的手，“是最稳妥的计划。”
苏言无力地坐回去，“是，以一城百姓为诱饵，就能歼灭敌军，保大周边境平安，的确值得。”
她恢复冷静，对丰途道：“走吧，我问完了。”
丰途看向梁易，梁易点头。
他又朝时晏归作揖，这才驾车离开。
时晏归看着马车渐渐远去。
楚风从府邸中走出来，在时晏归身后停下，“苏姑娘看起来总会顺着人说话，其实性子最是倔强，将军不派人跟着吗？”
时晏归沉默良久，才自嘲道：“她没说错，我的确就是这样的人，她……一切都已尘埃落定，她无法改变任何事，梁易会看着她，算了。”
＊
马车一路往出云楼走去。
还有三条街，苏言让丰途停下，独自下车。
梁易跟着走下来，“不去了吗？”
苏言抱了抱梁易，“认识你很高兴。”
梁易傻傻地看着她。
丰途道：“苏姑娘，你该不会是想自己去出云楼吧？太危险了。”
梁易茫然道：“要去就一起去，为何独自前往？”
苏言说：“我去办点儿私事，说实话，有点儿危险，可能不会再见了。朋友一场，该好好道别。你也不必说要同我一起去，我绝对不会答应，你若要去，我现在就去撞墙。”
“我真的不明白，”梁易有些急，“你刚去过时府，又要去出云楼，是去找云兄？你这几日看起来并不难过，是还没放下？”
“我难过，但也不算太难过，”苏言笑笑，“我是一定要给爹娘报仇的，和赵明德不对付，不会有好下场，死是早晚的事。但如果我今天不去，或是连累了你，我一定很难过。丰途，你带小殿下离开。”
丰途看了苏言半晌，虽不想苏言一人冒险，但他的确更在意梁易的安危。
“我明白了。”
他拦住梁易。
梁易：“你也跟着她一起胡闹？！”
苏言转身离开。
走了许久，她还能听到梁易渐弱的喊声，“我是殿下还是你是殿下？！”
苏言加快脚步，向出云楼走去。
第114章 114出云楼
从前她只远远看过出云楼,这是第一次靠近。
出云楼其实很适合作为“窝点”。
附近铺子不多，不被关注，唯一被称作“出云楼”的小楼是最近几年才建造,从前这里看起来只是普通的民宅。
如今的出云楼有正门有围墙，还有人轮番守卫,像是光明正大存在的私人护卫队。
出云楼人人都会功夫，苏言想进去，不太容易。
忽然有人拍了下她的肩膀。
苏言一惊，掏出最趁手的解剖刀,还不等她回头刺去,就听赵秋瑾痴痴笑道：“我真是没白练，你又没发现我靠近你。”
苏言：“……”
她回头盯着赵秋瑾的双腿。
赵秋瑾原地蹦跶几下,“练了许久呢，走路无声,你要不要学学？”
苏言：“……”
她好像被嘲讽了。
苏言低声道：“这会儿你能不能别逗我笑？”
赵秋瑾凑近苏言,笑眯眯道：“想进去？”
苏言问：“你有办法？”
“我的母亲,可是赵总管的干女儿,那是我的祖宗,我能没办法？”
苏言迟疑道：“你……赵宗出事,你还好吗？”
赵秋瑾怔了一下,又嬉笑道：“你关心我啊？”
苏言：“……”
赵秋瑾看起来不太正经,难为她能装秋水。
赵秋瑾把苏言拉起来,“他快来了，赶紧准备。”
苏言茫然道：“谁会来？梁易？”
梁易应该被丰途拦住来才是。
赵秋瑾看向慢悠悠驶来的马车,“他啊。”
马车停在出云楼门前，石尔从马车上走下来，守卫上前去迎。
苏言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但有两人随石尔向院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