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
——“时府最危险吧……”
苏言看向云行,目光又暗了一个度。
她冷淡道:“我刚在此处住下,一切尚好,如有不妥,会去麻烦将军。”
时晏归问:“刚刚袭击你之人,可有眉目。”
“若不是你们二位派来的人,大概就是真凶派来的,”苏言讽刺道,“真的是很好猜。”
朝中就这么几股势力,排除出云楼、时晏归,只有可能是苏言今日所作所为惊动真凶。
太医与主事之死,定与朝廷有关,石尔的担心没错。
时晏归道:“你为京兆府做事,我不反对……”
“你当然不能反对,”苏言说,“我们毫无关系,你没有资格反对。”
这会儿时晏归听不到苏言的心声,她说的是真心话。
时晏归知道她心中一直有怨气,杀父杀母之仇,不会因为他三两句话被揭过。
时晏归说:“我必须提醒你,石尔是赵明德的人。”
“我知道。”
“他虽是寒门出身,但与赵宗来往密切,十分蹊跷。”
“小殿下说过。”
时晏归拧眉,“既然都知道,为何还要与他在一起?”
苏言问:“时将军知道我最想要什么吗?”
时晏归:“……知道。”
“既然都知道,为何不对我说实话?”
时晏归沉默。
苏言懒洋洋道:“我本就是平民百姓,救过时将军的事,你也不用放在心上,我爹心善,倒在路边的阿猫阿狗都要救,举手之劳而已。”
“这份恩情我会永远记住。”
苏言讽笑道:“但却不愿意说实话,让我查明害了他们的真凶。”
时晏归看向云行。
云行眼中波澜不惊。
时晏归收回目光,道:“我不是背信弃义之人,希望你能相信我,将来我会给你一个答案。”
苏言不耐烦地看向房门。
时晏归起身,“明白了,若需要帮忙,小殿下能找到我。”
临走前,时晏归又看了眼云行。
时晏归离开后,苏言面无表情地看向云行,“你也可以走了。”
云行微怔,他以为苏言带他进来,是有话要说。
云行向外走去,走到一半又停下。
他一回头,看到苏言朝他挥拳头,像是在揍他,不过只能摸到空气。
苏言:“……”
尴尬地正襟危坐。
云行问:“你在生气?”
苏言说:“没有。”
云行便又转过身。
还没走出去,就听到身后之人的骂声——“都不会多问几遍?生不生气看不出来哦,我要好好练武,把你们大卸八块!等等,我是仵作啊,现在也可以的……”
第70章 70程府
苏言是真的很生气,虽然她也不知为何会生气。
当牛做马多年,她的脾气好得不得了,只要能保住小命,发生任何事都能笑脸相迎。
但刚刚意识到某事的瞬间,苏言便控制不住地想发脾气。
她将此理解为压抑得太久,需要泄愤。
云行听到苏言在心里念叨——“我好可怜,处处忍让,不能打不能骂,我好可怜,憋了一辈子。”
云行:“……”
倒是也没完全憋住。
接下来,云行又深入了解了仵作的解剖过程。
“头盖骨最难分,但我这些年做了不少农活,力气变大了,可以处理。其余部位沿关节分开……还是要先把内脏取出来,比较方便,也干净。”
云行转身乖乖坐好。
苏言惊讶,“你可以走了,怎么还不走?”
云行客气地笑笑。
苏言说:“这可是你不走的,你不走,有些话我就不得不说了。”
云行:“请。”
“你与时晏归,并非敌对关系。”
时晏归谈及当年之事,没有丝毫避讳云行之意,可云行是出云楼的人,是赵明德的得力下属,时晏归为何不避讳?
苏言可以相信云行有回头之心,但时晏归是如何知道的?
他们分明是早有联系,云行竟没同她说过!
他们瞒了她很多事!
时晏归可以不说,但她和云行也算是同舟共济过,竟也瞒着她!
苏言的笑容相当可怕。
云行看出她的不满,却只说道:“我们的确有过联络,但目前的情况,无法对你和盘托出。”
苏言问:“是我不可靠?”
“不是。”
“不想连累我?”
云行考虑片刻,说:“也不是。”
苏言不解。
“如今的状况,即便不想连累你也做不到。此事关系重大,牵连数人,我一个人做不了主。”
苏言还想再骂几句,但骂不出口,云行看起来很诚恳。
苏言抬高声音,“如此说来,你其实是信任我的?”
云行点头。
“你确实也不知道时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