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漠视他一个人。
时晏归收起心思,说:“我短期不会离开京城,你可搬入时府,我可护你周全。”
此次大捷,想攀附时晏归的人数不胜数。
京中权贵,尤其是有未出阁的女儿的,谁不想着把女儿嫁到时府?
时晏归的提议对京中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致命诱惑。
但苏言只是牵牵嘴角,“这里就挺好,我一个平民老百姓,能住上这种大宅子,已经是烧高香了。”
时晏归不惊讶她的答案,但还是稍有落寞。
苏言问:“你没见到梁易?他去见你了。”
梁易就是急着去时府见时晏归,才一时疏忽,没送苏言回来。
时晏归说:“我听说你与梁易一同进京,担心你出事,所以见过陛下后立刻来见你。”
苏言光明正大地腹诽——说得好像我很重要。
时晏归认真道:“你的确很重要。”
苏言被时晏归吓到。
时晏归道:“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你在京中的安全,我会负责。你愿意去时府再好不过,如果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你。”
苏言眉眼冷淡。
时晏归明明知道她为何来京城,他知道她在意什么,他说着些冠冕堂皇的话,却从不愿坦诚相待。
害了苏茂和娘亲的人,难道是时晏归在意的人?
苏言又想到那块时家人的令牌。
苏言正想在心里骂时晏归几句出出气,忽然听他冷声说道:“既然来了,就别躲了,此处已无外人。”
四周寂静,风过无痕。
苏言听到有人落地的声音,她看向围墙边。
云行手中抱剑,朝苏言走来。
苏言欣喜道:“你怎么也在?不妥不妥,万一被人看到你和时晏归在一起,赵宗不会放过你,进宅子吧,是小殿下暂借给我的。”
她拉着云行的衣袖,欢喜的往宅中走。
与面对时晏归时的态度完全不同。
时晏归拧眉看了片刻,跟上去。
苏言没与云行分开多久,但总有许久未见的亲切感。
宅中有梁易留给她的两个丫鬟千羽和千鹤,苏言不习惯被人服侍,更不想让她们看到云行,先将她们遣回厢房,才将云行带进去。
宅院三进三出,苏言住在二进院。
西耳房是书房,苏言没仔细看过院子,只知此处是书房,便将他们带过来。
时晏归最后走进来。
苏言瞧了他好几眼,才关好门窗,点上蜡烛。
烛光不算明亮,好在苏言早就适应。
她有太多问题要问云行,但时晏归在,她不好开口。
云行与时晏归相识,她已经看出来了。
但二人关系成谜,刚认识云行时,苏言还总觉得云行与时晏归很像。
苏言虽然没有开口询问,但有些话却控制不住地“冒”出来——“出云楼看起来没有为难云行,是已经瞒过去,还是对方的缓兵之计?小殿下掺和进来,难保不被怀疑……也不知云行是如何解释的。”
云行看向时晏归。
云行习惯着黑衣,袖口处用银色丝线勾勒出祥云图案,银色面具纹路诡异,冷峻孤傲。
时晏归正相反,雍容华贵,衣襟袖口图样用的丝线大多是暖色,好像一黑一白。
二人对视,时晏归眸光清冷,好似平静的潭水,但若深入潭底,便能看到暗流涌动。
云行眸光深远淡漠。
苏言见状,道,“时将军,我这女子闺房,将军若无要紧事……”
点到为止。
时晏归明白,苏言对他与对云行是不同的。
他不懂为何会有这差距,苏言一家人是他的救命恩人,他确确实实在为她考虑。
他还不至于连她都利用。
时晏归走到玫瑰椅前坐下,“这是书房。”
苏言正色道:“现在整个院子都是我的,都叫闺房,我定的规矩。”
时晏归眼中含笑,“他呢?”
苏言义正言辞:“这是我的手帕交,不一样的。”
云行:“……”
时晏归收起笑,道:“你不适合留在京城,有些话,必须告诉你。”
苏言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殊不知这是她最气人的时候,表面恭顺,心里的小九九都快冒出来了——“好啰嗦,啰嗦,真啰嗦,打仗带兵全靠啰嗦吗,是不是手底下的人都不想听他啰嗦,赶紧跑去前线……”
时晏归:“……”
他一向被埋怨太过冷漠。
时晏归无奈道:“为何总是提防我?”
苏言说:“我完全信任将军。”
内心却是头脑风暴——“不该提防???”
时晏归:“……”
他只好转到正题,“你与云行一同进京,瞒不住的,现在又与小殿下交往过密,京中会有很多人注意你,你住在时府最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