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行抬眼。
苏言说:“这件事上,绝对不能骗我,我来京城,就是要查清我爹娘的死。”
良久,云行才又点头,“我不知。”
苏言道:“我暂且相信你。”
苏言拉着云行说起京城发生的三起案子。
“这三人的死都不寻常,你能否查到是不是出云楼的人做的?”
云行说道:“据我所知,的确没有杀害这三人的命令。”
“程远呢?”
“在京城,程远只是小官,不依附于任何人,赵明德没有对付他的必要,也不会将他放在眼里。”
苏言若有所思,“太医几人可能找到了赵明德的把柄?”
云行说:“任何一人都有可能。”
苏言问:“时晏归有可能吗?”
云行抬眸看了苏言片刻,说:“不是他。”
*
石尔一早便给苏言递来消息,请她去刑部。
“这是三人死前的近一个月的行踪。”石尔的属下将卷宗递给苏言,石尔道,“刘太医年近六十,十年前京中爆发瘟疫,太医院束手无策,是他翻遍医术,寻得良方,救下京中百姓,感染上瘟疫的还有四殿下梁溪,疫情凶猛,四殿下险些丧命,是刘太医的方子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四殿□□弱多病,能救回来实属不易,陛下为此赏赐黄金百两,刘太医深受爱戴。”
苏言问:“有没有一种可能,刘太医在悄悄为太子做事?”
石尔瞪着她说道:“刘太医从未向任何人示好,他曾
说过,不论是谁,在他面前都只是抱恙的普通人。刘太医也为飞鹰军众人看过诊,所有人都感激他。”
苏言明白了。
刘太医是个老好人,不得罪赵明德,也不得罪其他人。
朝中势力接受他的中立,默许他的存在。
“主事呢?”
“主事的名望不如刘太医,平时与太子走得近。”
苏言说:“太子?”
石尔点头。
“方才谈及梁溪,还称呼为四殿下,提到太子却不称太子殿下,你不敬。”
石尔:“……”
他还以为苏言有何高见。
苏言打趣过石尔,才继续看卷宗。
“刘太医年纪大了,除了皇宫太医院,没去过其他地方。主事倒是经常出门,不过见的这些人嘛……”苏言都不认识。
她看向石尔,“石侍郎,主事可见过可疑之人?”
石尔摇头。
太医和主事都是不起眼的小人物。
“那便先查刘太医,”苏言说,“刘太医是命案的开始,但除了家中,他去的最多的地方是太医院,难道是在太医院发现了什么?”
苏言有意无意看向石尔。
石尔:“……,此事与赵总管无关。”
苏言撇嘴:朝廷的事,真说和赵明德无关,谁信呦……
石尔:“!”
苏言佯装无辜:“我只是在看你的头发,你看,打柳了。”
石尔:“……”
石尔是个想当刻苦的读书人,不在意外貌,虽然还算眉清目秀,但未曾用心打理过自己。
取水洗长发不便,长发多日未清洗,难以入眼。
石尔板着脸说:“朝中大事为重。”
苏言说:“有家才有国,石侍郎还未成家吧?要不……”
石尔看向苏言,苏言闭嘴躲开。
拿石尔打趣不算冒险,接触两日,苏言已经摸清他的性子。
在石尔想骂人之前,苏言正色道:“如此看来,答案应该在皇宫或是太医院中,刘太医可有接触过什么人,最近可有人身体抱恙?”
石尔:“……”
憋死他算了。
他脸色难堪,“刘太医医术高超,一天也闲不下来,这上哪里去查?身体情况最严峻的是皇帝,难不成你我去盘问皇帝?”
苏言:如果是赵明德也未尝不可……
石尔:“想都别想!”
苏言悻悻。
梁易还将石尔看作死敌,不放心苏言与石尔单独待在一处,一早赶来。
三个人坐下商议命案,正事没说几句,大多是石尔和梁易在拌嘴。
石尔处理刑部事务已有一年,还算老成,但总会被梁易三两句话激怒。
两人正争着,就听到有声音说:“三岁小孩,幼稚,男人至死是少年,呸,男人至死是幼童。”
石尔&梁易:“……”
这声音的主人还很无辜地看着他们,“二位讨论出什么重大线索啦?”
石尔:“……”
他要在心里狠狠地骂苏言!
在苏言看来,此案的关键应是太医,石尔已经命人去查太医生前接触过的人,目前还没有结果。
苏言想去太医院瞧一瞧,但这不是寻常之地,她的身份恐怕进不去。
就算能去,也太惹眼,她该低调些。
苏言撺掇梁易去太医院,“小殿下,你仔细想想,刘太医是做什么的?他是太医!太医是什么?大夫!医者仁心,他待得最多的地方就是太医院,如此说来,太医院一定是线索最多的地方,我们该不该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