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回到陈知煜面前,手中的铁链拽得铮铮作响,一字一句道:“此乃阴曹地府,我乃地府黑无常……”
话未说完,陈知煜便翻起白眼,身子一软,又要晕过去。
池也手持铁链,狠狠抽在他身上,冷声威胁道:“待会问你什么,你便回答什么。若你照实回答,我便送你回人间。如若不然,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陈知煜顾不得分辨真假,只听到人间两个字,便忙不迭地点头。
待陈知煜安静下来后,池也扯掉他口中的破布,退到一旁,露出身后的身影。
“沈青宛?!”
第95章 沈青宛身着白衣,如瀑青丝只用一根白色发绳束在脑后,面容沉静,无……
沈青宛身着白衣,如瀑青丝只用一根白色发绳束在脑后,面容沉静,无悲无喜。
此时此地,乍然见到沈青宛,陈知煜心中闪过一丝慌乱,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然而,嘴巴却比脑子更快做出反应,急道:“表妹!表妹!”
“是我!”
“我是表哥!”
池也:“?”
未等沈青宛做出反应,池也光是听见这亲密的称呼,便已怒不可遏。
她扯掉他嘴中的破布,可不是为了听这些。
还有,害人的时候不见你顾念亲情,如今乱攀什么亲戚!
池也眉头紧皱,一脚将人踹翻在地。
陈知煜摔了个狗啃泥,下巴狠狠磕在地上,只觉牙关都要碎了。
但他却顾不得这些,也不管眼前的沈青宛究竟是人是鬼,陌生的环境下,只把这熟悉的身影当成救命稻草。
他如同臭虫一般,蠕动着向前,痛呼道:“表妹,你替我求求情,放我回去吧!”
“回去之后,我一定多给你烧点纸钱!”
“你让她放我回去,你想要什么,我都烧给你!”
胡言乱语!
池也忍无可忍,手中的铁链划破长空,铮铮作响,径直砸在陈知煜背上。
“啊——”
疼痛难忍,陈知煜只觉浑身的骨头都要碎了,身子止不住颤抖,额头直冒冷汗,终于噤了声。
池也上前一步,压着人重新跪好,伸手掐住他的脖子,语气森然:“没问你话,就把嘴闭上。再敢胡说八道,我就先把你的舌头拔了!”
陈知煜颤着嗓音,连声道:“我闭嘴,我这就闭嘴。”
他浑身湿透,又在地上滚了一圈,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池也嫌恶地甩了甩手,眼神中满是厌恶,仿佛碰到了什么污秽之物。随后掌心在宽大的袍子上用力抹了一把,才压下心间的恶心。
陈知煜一番话无耻至极,沈青宛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双手下意识攥紧,指甲死死掐进掌心,疼得指尖都有些发麻,她却好似浑然不觉。
无视陈知煜惊恐又哀求的目光,她缓缓迈开步子,走到他面前两三步的距离停下。目光冷峻,好似在审视一个陌生人,沉声质问道:“你为何要害死我爹娘?”
陈知煜面色微变,心中惊愕不已。他从未想过沈青宛会知晓此事,更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境下与他对峙。
不愿去想事情败露的后果,陈知煜心中仍存着一丝侥幸,只当沈青宛是在诈他,嘴硬道:“我没有!表妹!”
“舅舅、舅母对我恩重如山,若非他们,我和我娘早已死在街头。我感恩戴德尚且来不及,又怎会害死他们?”
原来他也知晓她爹娘对他恩重如山,那他为何做得出这般猪狗不如的事!
狡辩声、哀求声不断传入耳中,往昔与爹娘的相处的画面一幕幕浮现在心头。痛快与快乐交织,沈青宛心神几近崩溃。
胸膛起伏不定,她疾步冲到陈知煜面前,死死抓住他的衣领,如同被惹怒的雌狮一般,怒吼道:“你撒谎!是你害死了我爹!是你买通县令做了手脚!”
“我……没有。”
陈知煜脸色涨得通红,不知是被勒的,还是因心虚而羞愧。
池也被沈青宛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目光紧紧盯着那二人,心中满是担忧,身体时刻戒备着,唯恐陈知煜突然发难伤到沈青宛。
但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池也心念一动,喝道:“来人,把这个不忠不孝、满嘴谎言的卑鄙小人拉出去,割去他的舌头,扒皮抽筋,丢进油锅!”
话音一落,池也便伸手拉住陈知煜的后衣领,作势要将他拖出去。
其实外面什么都没有,池也就是在赌,赌他这种禽兽不如的畜生,是贪生怕死之人。
果不其然,陈知煜听后,面色惊骇。他看不到身后的情形,愈是如此,心中便愈发恐慌。
微凉的指尖触及皮肤时,他只觉那便是地府的温度,仿佛万鬼缠身,阵阵凉意从脚底窜起,身形颤抖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