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也从包袱中拿出许多红色、绿色、蓝色的小灯,逐一打开开关,放在房间各处。
随后,她将几盏颜色各异的小灯放入棺材,盖上棺盖,严丝合缝。
沈青宛曾吃过的苦头,她要让陈知煜也尝尝各中滋味。
因计划有所变动,池也只简单布置了一下屋子,便开始捯饬自己。
她先是将自己的脸颊抹得惨白,继而画上红色花纹,宛如一根根藤蔓从脖颈伸出,肆意地爬满脸颊。
戴上青色獠牙,长发披散,头顶上戴着一顶尖尖的高帽,最后披上一袭宽大的黑袍。
池也甩着手中两指宽的铁链,叮当作响,冲着沈青宛微笑:“我看起来吓人吗?”
尽管知晓眼前这人就是池也,可各色灯光映在她身上,平白显出几分狰狞。沈青宛心底生出几分慌张,忍不住吞咽口水,强装镇定地摇头。
“真的吗?”池也故意压低声音,甩着手中的铁链,朝沈青宛走近几步。
沈青宛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此时此刻,她才明白池也买这些东西的用意。
池也一边抬手取下口中的獠牙,一边笑道:“不吓人你跑什么?”
吓人才好呢。
吓人才能达成她的目的。
明知故问,惯会作弄她。沈青宛瞪了池也一眼,嗔道:“坏阿池!”
经过池也这样一闹,沈青宛原本要与陈知煜对峙的紧张感,倏地散去几分。
池也装扮好后,便将桌子上的东西收好藏了起来。
沈青宛身着一袭白衣,无需做任何伪装,只消这张脸出现在陈知煜面前,便能将人吓得魂飞魄散。
两人并肩而立,靠坐在供桌上。不知那人究竟用了多少迷药,闲聊许久,也不见陈知煜醒来。
直到天边的最后一抹亮色渐渐消散,棺材里才传来一些动静。
两人对视一眼,池也连忙戴好青色獠牙和帽子。
陈知煜缓缓睁开双眼,眼神迷蒙,入目便是一个朱红大字:“死”。
四周满是五指抓痕,鲜红刺目,触目惊心。
陈知煜心头猛地一颤,冷汗瞬间浸透后背。借着幽幽的灯光,他很快便发觉自己被人装在棺材里。
身体酸软却动弹不得,手脚皆被人绑住,嘴巴也被破布堵住,心中顿时恐慌不已。
哪个王八羔子干的!
下一瞬,陈知煜喉咙中发出呜呜之声,拼命用头撞击棺材板。
他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亦不知外面是何时辰,只盼有人能听见声响,前来救他一命。
听着棺材里传来的阵阵闷响,池也心中无比痛快。两人面上皆是无动于衷,任由陈知煜在里面瞎折腾。
沈青宛曾经的无助、恐惧、绝望,若不能让他亲自体会一番,实难消解二人心头之恨。
良久,陈知煜似是折腾累了,动静才渐渐消失。池也这才缓缓迈步往那处走去,锁链拖在地上,发出清脆声响。
果然,陈知煜听到声响后,愈发卖力地撞击那棺材板。
“呜呜!呜呜!”陈知煜大声喊着救命。
池也冷笑一声,步履从容地走到棺材前,不紧不慢地推开棺盖。
趁其不备,她微微俯下身子,伴着嘶哑的低吼声,猛地探出头去,强势闯入陈知煜的视野之中。
陈知煜避无可避,心中刚生出的一线生机,在看到池也面庞的那一刻,霎时破灭。两眼一翻,竟晕死过去。
池也:“……”
“哎,醒醒!”池也伸手,用力地拍在陈知煜脸上,“醒醒!”
闻声,沈青宛怔了一瞬,皱着眉头问道:“他怎么了?”
“吓晕了。”
池也撸起袖子,抓着陈知煜的衣领,将人拽出棺材,毫不留情地丢在地上。
连踢陈知煜数脚,仍未见他有所反应,无奈之下,池也只好蹲下身,掐住他的人中。
正事尚未开始,人便晕厥过去,那她们岂不是白忙活了?
池也咽不下这口气,环顾四周,走到墙角,拎过昨日留在这里的水桶,半桶冷水倾泻而下,直直浇在陈知煜头上。
冷水的刺激下,陈知煜猛然惊醒,喘着粗气,映入眼帘的仍是那副青面獠牙。
双手绑在背后,他无法起身,只得蜷缩着身子不断往后退,喉咙里发出颤抖的呜呜声。
昏暗的房间内,微风透过破旧的窗子吹进来,四周白幡在各色灯光的映照下轻轻摇曳,显得格外诡异。
方才撞得头晕眼花,陈知煜心中惊疑不定,只觉眼前皆是虚幻,不似真实,甚至怀疑起自己是在梦中。
梦醒了,眼前的一切都会烟消云散,他仍是那个风光无限的大少爷。
然而,他的祈求注定要落空。
池也绕到陈知煜身后,猛地拽住他起身,脚尖踢在他的膝窝,迫使他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