镖局成立没多久,除了为他们自己车队护送,竟也接了两三个大单。
什么都好,只是外头不知从何时起,开始流传他被谢玉书强抢民男,被迫成为赘婿的流言蜚语。
裴一雪丝毫不在意,谢玉书要是能强抢他,不失为一桩美谈。
只是谢玉书却不喜欢,自从知道这则风言风语,一直都有意无意地避开他。
不消几日便是除夕。
这天午后,谢玉书甩开裴一雪去到县城采办年货,却迎面撞见三人。
其中一位他见过,是上次去王家祖宅找裴一雪的那位。
那人正搀扶着个妇人,旁边跟着名丫鬟,正缓步朝他走来。
妇人对着他上下打量一番,眼底带着嫌弃却又是满意,令他有些不解。
“这位是裴夫人,我和一雪的母亲。”廖秋白向他介绍着这位妇人。
谢玉书抿着嘴,对对面的妇人弯腰行了个晚辈礼。
“一雪那孩子脾气还真是倔,在外受了这等委屈也不往家里说,打碎牙往肚里咽。”妇人对他礼节仿若未见,自顾自地说着,“如今生米煮成熟饭,也不得不认栽。”
这些话谢玉书最近一段时间听得很多,无法是说他强占了裴一雪,叫裴一雪成了自己的赘婿。
谢玉书也算看明白,这位妇人先前对他嫌弃又满意,大抵是以为裴一雪被迫与他这么个又哑又丑还没钱的双儿结合,在暗自窃喜。
他直起身来,虽然知道自己的解释起不到什么作用,但他仍如往常一样,对面前的人表明他和裴一雪并无那种关系。
比划完,他也没管对方看没看懂就转身离开,裴府的丫鬟却抬步拦住他的去路。
身后的妇人语气尽是嫌恶,低声与廖秋白说:“乡野村夫还真是没教养,长辈还没发话就自顾着走。”
谢玉书扭头,想问这三人还想做什么。
那方的廖秋白便朝他笑了笑,“都到裴府门口了,不如进去坐坐?”
第9章
谢玉书扫了眼周围,发现不远处的街尾摆放着两尊石狮,其后方门匾上写着两个大字“裴府”,这才知晓自己逛到了何处。
他谢绝廖秋白的邀请,想绕过裴府丫鬟离开此地,手腕却被人从身后拉住。
他侧目看去,廖秋白说:“谢公子,我们能聊聊吗?一雪和我们产生了些误会,不愿回来。”
误会?谢玉书闻言心里有些闷堵,裴家对裴一雪做的那些事,算不得误会。何况裴家的事跟他聊什么?
身旁这人又温声说:“我们裴家药堂远近闻名,家父医术更是了得,我想你对开口说话应当有些兴趣。”
他眸光一凝。
八岁那年失声,是他积压在心底不可磨灭的伤痛。
谢府尚在时,他曾看过众多名医,可他们无一不是说没治好的希望。
久而久之,他便不再抱任何希望。
再后来,谢家没落,他也没钱去找大夫和买名贵药材。
裴家医术在十里八乡称得上好,裴家家父秉持神医的桀骜,一般不会接诊。
廖秋白给他这个机会,即使知晓希望渺茫,他也想去试试。
但是裴家想要的不是钱财,而是需要他去说服裴一雪。
他不想参与其中,再次谢绝廖秋白的好意想要离开,对方却抓着不放。
他拧起眉头,想要挣脱,廖秋白却猛然往地上一倒。
谢玉书大惊,连忙要去扶人,裴府丫鬟却将他奋力推开,嚷嚷着他不知好歹。
被这么猝不及防地一推,他由于重心不稳,连连往后退了三四步,后背撞进了一个人的胸膛。
闻到裴一雪身上独有的药香,谢玉书不由呼吸一滞,迅疾起身拉开距离。
“一雪。”廖秋白手掌在地面刮擦得血肉模糊,整张脸煞白,额头还疼出了些冷汗,瞧上去可怜极了。
裴一雪扫了眼,转身摸上谢玉书的胸口,轻轻揉按,“阿书,疼不疼?”
方才裴府丫鬟用的力气不小,想来谢玉书是有些痛的。
谢玉书连忙退到一旁避开他,表示自己没事。
裴夫人和裴府丫鬟扶起廖秋白,心疼不已。
裴府丫鬟更是瞪着裴一雪,那幽怨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见异思迁的负心汉。
“我家公子被他推倒摔成这个样子,他疼什么?”
“山枝。”廖秋白则颤着声音,“我没事,谢公子也不是有意的。”
这番操作,裴一雪不难猜到廖秋白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是想勾“裴一雪”去心疼。
换作从前,只怕原主无论对错,都会无脑地去帮廖秋白辩解。
而眼下嘛,无论谢玉书有没有推人,他都会站谢玉书。
谢玉书没有推人,乃是廖秋白污蔑,即使谢玉书推了人,那铁定也是廖秋白有错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