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周围已围了不少人,廖秋白摆着一副被欺负了的柔弱样,备受怜惜,不明真相的人凭着自己臆断开始对谢玉书指指点点。
“我瞧得清楚,阿书并未推你。”裴一雪缓缓道出,“裴少夫人自己躺下地,还摆出一副受害者模样,是何居心?
莫非为了碰瓷讹人?裴府已经缺钱到这种程度么?”
不给人辩驳的机会,他掏出两锭银子,丢在对面的三人跟前,“我瞧少夫人没何大碍,就掌心蹭破点儿皮,这十两银子就当我替阿书积德行善了。”
突然,他意识到自己似乎一口气说了太多话,这与他平日那个“病秧子”形象有些不符,连忙捂起胸口假模假样地咳喘起来。
谢玉书就喜欢这个调调,他可不能露馅。
十两对普通老百姓来说是笔不小的数目,但对裴府来说还不够一顿饭钱。
裴夫人的脸气得发绿,“孽种!别以为现在有了几个钱就能在裴府面前撒野,敬酒不吃吃罚酒。”
而廖秋白还没弄明白眼下的状况。
他一直都不知道裴一雪为何会突然如此疏离他。
他从这人眼中再也看不到从前的爱慕之情,他看到的全是厌恶和不耐烦。
要知道,从前的裴一雪眼里心里都只有他,对他也是言听计从。
他眼眶盈满泪水,轻咬着唇瓣:“一雪你怎么能这样想我,这么说裴府?他们都是你的血亲。”
裴一雪对裴家的容忍已经到了极点,倘若可以,他恨不得现在就抬手捻死这伙人。
他扬声强调:“我用两百多万才换来的断绝书,裴家如今是想赖账?”
两百多万的大数字,周围吃瓜群众当即一阵唏嘘。
“若裴府再来找我和我身边人的麻烦,我只好拿着签好的断绝书去衙门诉状,重新好好地算一算账。”
留下此话,裴一雪便拉着谢玉书离开。
因着外界流传的关于两人的流言,谢玉书不想与裴一雪一起在城里转悠,他提出自己意愿,裴一雪倒也没想拉他在城中逗留,却死缠烂打让他陪着去一趟城郊。
赶着马车,离开县城。
周遭林子越发浓密阴森。
谢玉书瞥向旁边的裴一雪,想询问这人来此地的目的,随即又忍住了。
马车一路颠簸,直至见到一座破庙,裴一雪才勒停马匹。
他来这儿是为等一个人。
裴家三番五次来找他麻烦,来他面前蹦跶,叫他忍无可忍。
但裴家家大业大,要扳倒不容易,他如今也还没有和裴家正面抗衡的实力。
这种情况,一步步砍除裴家的助力,才是明智之举。
谢玉书扶他下了马车。
一进入破庙,就闻到浓烈的霉味和草木腐朽的气味。
供台的神像已经被腐蚀的看不清脸,地上的木板稻草皆发黑且布满灰尘,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此地。
没有人来过的痕迹,便证明他等的人还没有到。
裴一雪侧头,对谢玉书笑说:“听说对这里的神像许愿很灵的,阿书要不要试试?”
对方摇头。
“好不容易到了这儿,阿书不妨试试?”裴一雪道,“说不准哪天就实现了呢。”
他硬拉上人许愿,还硬要人对着神像比划出来,说这样更灵。
大抵被他说得烦了,谢玉书望了眼神像,又瞥了眼他,对着神像比划一番。
这人许的竟然是想要高中状元,入朝为官。
大庆国双儿可以入朝为官,但条件是不能嫁人,只能娶妻。
难怪这人许愿前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原来是在间接拒绝他。
想要入朝为官还有一个最基本的条件,那便是身体状态良好。
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在给谢玉书灌药温养嗓子,由于不想让这人因为恩情对他的追求感到为难,他并没有明说。
所以谢玉书并不知道自己的嗓子能治好。
裴一雪暗中叹气,总的来说,这人心中是不是真的想要去参加科举,他看不出来,可拒绝他的意思却异常明显。
咚。
庙外突然传来动静,紧接着是马受惊哼叫的声音。
同时裴一雪还隐约闻到一股血腥气。
他对身侧的人笑了笑,“外面好像来了人。”
庙外,马车旁边赫然躺着一个男人,身着上等玄色绫罗,腰间玉佩头上发扣无不透露出奢华贵气。
大庆国首富之子,常枫,原书中最大的反派,主角攻最强劲的情敌和对手。
但这人前期也是裴家最大的助力,为哄主角受开心,替裴家解决了众多麻烦。
裴家靠着这棵大树一跃壮大,而常枫后面因为想要对主角受强取豪夺,跟两位主角彻底撕破脸。
最终落得个家破人亡,半身不遂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