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晚说你和晋扬去看电影要很晚才回来,结果我和你姑早上起来才发现你昨晚根本没回来过,着急忙慌赶到医院,但晋扬已经出了院。前台护士说早上看见过你,我们心就又定了下来。夏儿,你究竟怎么回事?晋扬说是他载着你在国道上出了事,可护士又说当时你没和晋扬一道走的。”
乔春锦目光布满了担忧,她总怕女儿发生了什么不测。
女儿莫名消失的一夜,身上还出现了好多奇怪的淤痕,这一切都令乔春锦心如刀割一般坐立难安,她是真怕女儿昨晚出了什么事。加之晋扬离去之前的表情分外坚毅,言之凿凿要给女儿一个交待,乔春锦那会儿真是觉得天都塌了,她几乎在心里认定女儿昨夜没回来是遭受了什么歹人的欺负。
林夏青发现小姑姑和妈的脑补功力真是一个赛一个的强,一个误以为晋扬和她之间发生了什么,一个直接快哭死过去,认为她昨晚受到了什么足以让天塌下来的欺负。
幸亏晋扬机灵,说的是他开车带自己在路上出了车祸,不然这不合理的一堆事情,还真没法三言两语和妈和小姑姑解释清楚。
林夏青编了一串理由:“昨晚电影好看,我们看完一场又紧接着看了下一场,出来的时候很晚了,我跟晋扬约好白天要送他,他说他天一亮就走,我估摸着离天亮也没几个时了,就干脆在医院病房里凑合一宿,反正也没住进来新病人。早上确实是我送的他,至于护士说我们不是一道走的,应该是护士记岔了吧,或者那会儿晋扬单独下楼去开车子,我还在房间里帮他理行李。”
乔春锦将信将疑地问:“那你身上这些伤是怎么回事?胳膊上也就算了,这脖子上……”
林夏青只好继续扯谎解释道:“我被车子一撞,昏过去了嘛,想是路过的司机给我掐人中的时候,不小心连脖子也掐了。”
她和晋扬确实是一个卡车司机给送回来的,这点对上了,乔春锦这才将腹中的疑虑消去大半。
小姑姑开了一听炼乳罐头,给她冲了一杯炼乳,喂到她的嘴边,“晋扬买的,你醒了先喝点奶,一会儿再把馄饨吃了。听晋扬说肇事的司机弃车逃逸了,现在全城都在通缉车主。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晋扬去打了通电话,那个经常来给晋扬的腿做复健的实习女医生脸色就变得很不好,她甚至找到病房来,冲晋扬掉眼泪了呢,好像她家里头什么人也跟这事有关系。”
是郝赛芸?她怎么也扯到这件事里头了?
林夏青一个头两个大,想不太明白这里头的弯弯绕绕,不过她很清楚,这次的事情应该和郝赛芸本人没多大的关系,这是卢金诚和晋扬之间的恩怨。除非……郝赛芸和卢金诚之前就认识?不行,这会儿刚醒,惊魂未定,林夏青的脑力有限,实在不允许自己头脑风暴一般分析这些背后是非曲折,她要好好歇一歇再去想。
乔春锦气愤道:“听说那个肇事逃逸的司机下午已经被抓住了,家里头还是当干部的,不知道这次的事又会怎么判,毕竟你和晋扬伤的不重,只是车子损失比较惨重。”
林夏青温吞地往嘴里送炼乳,回道:“放心吧,这回那人没那么容易脱身了,肇事的人就是之前追尾晋扬把他打进医院的人。那人一而再再而三地为难晋扬,这次更是直接要晋扬的命,晋扬不会再手松了。”
乔春锦一愣:“是他?那个脸上长了好些麻子的孩子?”
住院第一天乔春锦就见识过麻子的年少轻狂,那时候他带着泱泱一帮人来寻晋扬的麻烦。
林书蓉通过乔春锦的描述,大概知道了麻子是哪位领导家的孩子,方和平也是他们那一圈的大院子弟,这人平时的风评就很拙劣,方和平很看不上他的作派,两家父辈虽有同窗之谊,但到了下一代,方和平和麻子基本是老死不相往来的状态。
林书蓉心中刚有了判断这肇事之人背后有什么身份,方和平就一手拎着一只装了西瓜的网兜,另一手提着一盒精美的纸盒包装走进病房。
真是一位耳报神,一进门就急赤白脸地拿嗓子播喇叭道:“书蓉,我们院里的老卢塌台了!我爸和我说的,傍晚时候省里纪委来了两车人,亲自上门把他带走的。”
林书蓉晾他一眼,满登登的两只手,一看又是回家搬好东西去了,哪有人总掏空家底地往她这搬东西?三五不时的进口饼干和巧克力,有时候还是昂贵的女士成套护肤品,林书蓉收礼收的心惊肉跳,真不知他家里会怎么想她这个女孩子,谈个恋爱,就让男孩儿快把家私搬空。
方和平毕恭毕敬地把礼盒递到乔春锦手上,乖巧嘴甜地喊了一声“二嫂”,介绍道:“里头是桃子和荔枝,市面上不常有的,二嫂您尝个新鲜。桃子是南边奉化来的白蜜桃,跟咱们北边的脆桃不一样,这桃子一咬就爆汁儿。荔枝是我爸刚从岭南坐飞机带回来的,下午他一到家,荔枝就被我截了下来,正好借花献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