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业白自诞生起便梦魇缠身,鬼压床的事也见怪不怪了,可这次滋味让他尤其害怕。
再然后,鬼义父吻了他上来,触感冰冷,呼吸没有温度,可林业白却感觉到了热气,因为动弹不得,所以就连鬼义父接下来剥他衣裳的每个动作都被放大,清晰明了。
林业白吓惨了,当即以为菊花不保。
他想挣扎,却发现很容易,只随心念一动,那些红线又都听了他的话,而他的鬼义父也随着自己掌握脸上黑丝渐淡,露出迷茫,且还傻乎乎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林业白彻底懵了,正想开口问他怎么了,结果他一个扭头,眼神再次犀利,又压了下来摁自己要亲。红线也再次针对他,把他捆得死死的,就是要让鬼义父对他行不轨之事,就连自己的裤头都被扒了。
“……”林业白烦了,心火也起来了,看去了他发情的鬼义父,一不做二不休,反正自己也喜欢他,索性就发一次疯又如何,翻身把他给搂了起来怼墙上压着放肆送去。
夜里天送春风,窗外飘露点粉苞,绿叶也潮,半宿云雨。林业白终于兴尽,睁眼,却发现屋里空无一人,衣裳也是整齐的。
只是下意识感觉了下,原来是梦遗。
血气方刚的小伙面红耳赤地捂了脸。
隔壁闻昭猛地睁眼,捂嘴惊诧,喃喃低声:“好怪,我竟然对那死小子做了个春梦……”
无人在意,那根安静的红缨垂坠,里头突然有一根头发丝活了,悄悄出来,如游蛇般飞了走,直奔所谓的恭亲王府去。
一夜未眠,绵绵阴雨。恭亲王府一如既往地冷寂而又空旷安静。雕花镂空木雕窗后,米色的屏风上用彩线绣了一条眼熟的龙。
像是假死的那个敖氏。
而那缕头发丝,也颇有灵性地躺去了恭亲王顾怀民手上,他垂了眸,看去发丝上残留的些许紫气,自嘲般笑出了声,像嫉妒。
他抬眼,仍旧半点不像赵东来,但一开口,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就是那位东华帝君。
赵东来看去了彩绣,眼底略过泪意,恨声:“而今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你敖烨也算值了,竟能让老子牵肠挂肚这么些年,还自爆?呵呵,半点念想都不留,肉身灵芝都没法再捏出一个你出来……”
“死吧,死了好。”赵东来别了别头,冷眼道:“从今往后,我再不会对任何人心慈手软。”
他燃了那根头发丝,吸纳了上面的紫气炼化,再睁眼,看去角落笼子里蓝道婆面具们。
也就是婆息。
现在赵东来居然开始模仿万剑一了。
那些被装笼子里的坨坨婆息,奄奄一息,被挤成了肉球,可怜兮兮地只能啃铁笼,眼巴巴地望着某碗里的肉身灵芝药丸。
“饿了?”赵东来抓了把药丸,丢了过去,任由它们争先恐后地去争夺,可人家分明在笼子里,根本没办法够去,于是里头的婆息们像是自相残杀般,互相挣扎又撕咬。
赵东来蹲着身,面带阴狠又宛如癫狂地笑道:“弱肉强食,你们婆息有今天,都是因为你们太弱了。废物是没有价值的,唯有适者才配生存——成为蓝道婆面具才是你们最好的归宿。”
说毕,他带上了面具,捻了句灵语通灵道:“千刀门弟子听令,顾二皇子,即刻杀之。”
众所周知,千刀门是大皇子的势力,而恭亲王则是公认的闲云野鹤。短短几十年,赵东来便再次改头换面,渗入了须国内部,且还见缝插针地成了闻昭的发小,竹马。
东华帝君的野心果然从来没有熄灭过。
以金色灵芝搞死了启明星君,再收了婆息以便日后诛万剑一的心。以鬼身转世到了顾怀民身上,接着跟这世的闻昭结下深厚情谊,方便以后弄死他好彻底气死王玄机。
赵东来现在非常之期待。
不知若是那边小王知道了,会不会恨自己恨得咬碎了后槽牙。
敖烨没了……
那天好个晴天,敖烨当着他的面说再也不爱了,然后自爆了,连片龙鳞都没给自己留下,赵东来哭了阵,然后又变成了疯笑。
好,正好,大家伙都去死吧。
什么敖烨,林雯雯,王玄机,王启明,师无尘……都别活了。
老子是东华,是万古至强、流芳百世的帝君,老子生来就是要当至尊人皇、天下共主的。
挡我者都去死。
尤其是那俩个爱得要死要活的,最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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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雨停后。
林业白敏锐地察觉,今日晨起的义父老是避着自己走,但一碰见他,又说没有的事,紧接着眼神飘忽不定,略过无声尴尬窘迫。
而闻昭见着他已将自己送他那个耳饰给别上了,更是眼皮暴跳,觉得此地不可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