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戴戴个屁戴。
死小子你要几把干嘛?!
林业白问义父今日功课,他却拔腿就跑,说为了二皇子你的大业,我作为臣下得准备准备去世家走动走动。
连头发都不梳就给溜了。
先帝才入棺,皇城百日披丧,京城更是不许歌舞喜事,林业白百无聊赖正准备发呆,见来人擦地,于是随口一问:“在你看来,闻将军是个怎样的人?”
下人满头白发,岁数很大,他抬头比划着示意自己不会说话,是个只会干活的哑奴。
但他向林业白啊呜解释:闻将军是个好人。
“闻太师呢,怎么从早到晚都不见人影?”林业白好奇。却见哑奴一惊,明显有些畏惧,然后摆了摆手,示意太师去向不是我等小人物可非议的。
这一世,即便林业白还认识王老头,想必也不晓得他就是须国的闻太师了。
王玄机当神仙那阵还鹤发童颜,而今成了凡人,被岁月蹉跎得不成样子,老了一圈,除了月老庙里能让他暂时返青,其余时间一概都是年老体衰的闻太师。
也就是儿时林业白见过的王老庙主。
说起来,王景瑞那辈子,他那么恨自己的人生被操纵,宁可成了万剑一也不受人掣肘——可惜林业白这辈子,仍旧逃不开跟王家人藕断丝连的宿命。
他得了闲,找趣溜达闻宅,先就是去了义父的寝房,看他衣裳,赏他书画,观他笔墨,最后发现了他有个玉做的小印章。
单一个‘明’字。
林业白拿起摸了摸,久违的熟悉再次袭心。
“我的好义父啊,你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我这般念念不忘?”林业白锁了锁眉,刚准备跨了出去,却见屋外有人影晃动,紧接着一刀破窗杀招索命而来!
于是林业白再次见着了那蓝道婆面具。
他反应极快,拎起脚边矮凳就砸过去,接着拔腿就跑,冲去正厅,才发现哑奴已经被揍闭眼了,正想去探,院坝里又陆陆续续跳下带着面具的刺客。
为首之人抽刀拔出,道:“二殿下,奉太子之命,千刀门送你上路。受死吧!”
林业白没办法打过他们,又不想这群人砸了闻宅,于是翻窗就逃,他甚至不晓得方向乱跑,一开始还能看到官道,不知多久,甚至就连城镇屋舍都见不着了。
“你个……咳咳,有本事别跑!娘的,死小子吃什么长大的,怎么这么能跑,累死老子了,什么狗屁差事!”
身后那些个千刀门的猛追不休,真是奇怪,他们竟都是体修,没有任何花哨法招,一开始还挑衅叫骂,到后来都变成了抱怨。
林业白心说就这?你们这点三脚猫功夫,跟林照青那个凶悍婆娘比起来还差得远了。
然后他跑的速度更快了。
看愣了后头早已精疲力尽的千刀门体修。
“我去,究竟我们是体修还是他是体修?这体力太牛了也,跟赵掌门都有一拼了吧。”
林业白突声吼:“哥们别追了,你不累我还累呢!你们待遇莫不是比登天门还好,用得着对我个凡人这么舍生忘死么?!”
“是啊!我也奇怪呢,你们干嘛呢?一个月就几百铜钱外加一颗灵丹拼什么命?”
“那你怎么还在追?!我是看你们都在追,我为了跟上你们才这么努力的!卷个毛卷!”
“得得得,那多谢了。”说着还真有人当即放弃,“我去那边吃盏茶,大家随意揭发我。”
“什么情况?下班啦?”
“哥们你忘啦,这次姓赵的没说赏金。”
“对啊!都走了?啊?!我也不追了,就说追不到,反正我也看赵抠门不爽很久了!”
还真就散了,林业白正松了口气,结果被身后来人摁了肩膀,他当即神经绷起想过肩摔他,结果手刚搭了上去,还没动作就被林照青狠扇了几下后脑勺。
“你哪儿去了?”老姐的嗓音带着暴躁:“还不回家还不回家还不回家!你知不知道爹娘都愁死了你了!你丫去哪儿鬼混了?!”
“姐?!”林业白猛地回头,见着她已一身戎装,身后跟着拿着锅勺备战的黄三,还有其他同样装束但捏枪握刀的军爷们。
“这就是青姐的弟弟,百闻不如一见。”有个长胡子尬笑两声道:“真是,一表人才哈。”
“对对对,俺也这么觉得。”
“青姐威武!青姐霸气!”
“姐姐你……”林业白欲言又止,似乎从这样的气氛中品味出了,姐姐跟这群男人们亲昵而又危险的关系。
“小小伍头,不值一提。”林照青洒脱一笑,搭上了林业白的肩头,顺手一个高兴就用拳砸了下弟弟的胸口,把人捶得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