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隽言挑了挑眉,似勾起了点兴趣,视线跟随她指尖流连。
这视线像午后的阳光,晒灼着沈知因,叫她口干舌燥。
下一瞬,电话响起。
他接起,几句对白后,他挂断道:“临时有事,我得走了。”
说着起身。
沈知因没忍住去拉他,“你好不容易才来。”
宋隽言转过身,嘴唇抵在她的耳畔,“成了夫妻,有的是机会。”
沈知因面红耳赤,脑子却一闪而过宋满的脸,窝了口气,“那别人呢?”
他退出一步,穿上鞋,这才回答她,“这是什么拈酸话?我哪有别人。”
女人是感情上的名侦探。
感觉不对,基本上就八九不离十。
但宋隽言愿意哄她,沈知因也高兴,扑上前抱住他,在他脸颊亲了一口,“那我等你娶我回家。”
宋隽言回抱她,似笑得不经意,“等老爷子病好就娶。”
病好?
万一病一直没好呢?
沈知因一顿,莫名心慌起来。
她踮脚想吻他,欲加深这个话题。
宋隽言却手抵住腰,将她轻轻往外推了出去,“时间不早了,我走了,你早点睡。”
门一开一合。
男人脸上的笑意霎时烟消云散。
他上车,抽出湿巾擦脸,又擦手,整个过程,神情平静到不像话。
擦完,电话又响了。
是二助方成。
他接起。
对面似乎在局上,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此起彼伏,还有一个喝高的男人,在那儿一句又一句,‘西南那地儿划给我了’,‘投标就是个过场’,‘我有个好妹婿’。
宋隽言蹙眉:“什么声儿?”
“沈茂衡喝多了,”方成走远一点,压低了喉咙,“今儿是中造老板设的宴,请的都是半月后参与投标会的那些老总,说是聚一聚不谈正事,实则是探虚实。”
宋隽言沉默。
方成便接着道:“沈茂衡不知收敛,自以为攀上了您,攀上了宋家,狐假虎威,整个席间勾肩搭背认人作小弟,要多放肆就有多放肆,不用别人探,自个儿喝高了都说出来了。我在尚且如此,我不在……”
宋隽言看了眼面前灯火辉煌的宅邸,哂然,“你看着他,可千万别让他喝住院了。”
第47章 护工,偶遇
宋满这个晚上睡得不安稳。
整个梦颠来倒去全是沈知因和宋隽言两人。
其程度足以媲美市场上任何一部片。
以至于保姆叫她起来时,脑子里都还回响着女人的尖叫。
以及男人压低的喉咙。
就像从前他哄骗她一样。
撅一点,翘一点。
乖,就这样。
快了快了。
却没完没了。
宋满觉得自己真是疯了。
乱糟糟的时候,保姆来敲门,说夫人等着她下去用早饭。
宋满说知道了,便急匆匆换了衣服,下楼。
阮文华在餐厅喝着牛奶。
早些时候阮文华不爱这口,听人说美白便每日都要喝上一两杯,许是有效果,又许是习惯了,日复一日,早餐都是牛奶了。
宋满环视了一圈,见宋廉明不在,想是在医院陪老爷子,便安安静静地坐下。
然而阮文华突然抬头,“你不问问你父亲在哪儿吗?”
宋满道:“老爷子生病了,父亲肯定是在医院陪护着。”
阮文华嘴角渗出点笑,“你倒会猜。他的确是在医院陪老爷子。”
这语气禁不住细琢。
宋满垂着眸,给自己剥了一个蛋,吃起来。
食不言寝不语。
宋家的家规,正好帮了她,免受阮文华的叨扰。
吃完饭,阮文华端量宋满那张脸,好得七七八八了,说:“等会儿你同我一块去医院。”
一顿,又复审视宋满浑身,“这衣服太漏,换身庄重的。”
宋满一顿,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飞袖的短衣,及膝的短裤。
算不上庄重,但……漏吗?
宋满还是去换了一件,是上次老爷子夸她庄重,阮文华却觉得像修女的那条长裙。
热是热了点,但阮文华不会挑刺了。
到了医院,宋廉明熬了个通宵,两眼鳏鳏,脸白得过分。
宋满提着食盒,见状打开,准备给宋廉明递上熬好的姜汤。
阮文华却是一把拿了过去,“你去打热水。”
宋满应是,转身去提了水壶往外走。
门关的一霎,鬼使神差停住脚,垂眸静静听着里面二人的喉咙。
“你刚那是做什么?”
“伺候你喝汤呀,累了一宿了,我伺候你还不乐意了?怎么,想要满儿伺候你?”
“你这说的什么话……”
宋满翣了翣眼,抬起眸。
彼时近午后,浓烈的太阳晒进来,分明该是暖的,可她觉得冷,这条走廊也似乎没有尽头,就像曾经夜里走过的那些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