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满几有一种劫后余生的脱离感。
温屿安配合着,接过宋满这话进行收尾。
宋满没心思听,只等待着那一声‘各位随意’,宾客攒动,她立时转身下台。
然而刚刚下了台。
远远看到另一端宋隽言被大人物堵住了去路。
宋满呼吸一停。
宋隽言微微低头,是臣服恭敬的姿态,亦是遮掩情绪。
大人物俯视宋隽言。
目光凛冽,危险。
“权是个好东西,可权如果不是为人民谋福祉,只为自己中饱私囊,迟早有一天会权利覆灭。”
换作他人,此刻早在大人物的震慑下六神无主,慌忙撇嫌疑、表忠心了。
宋隽言却是平心静气,抬眸,径直迎向大人物审视。
“欲壑难填是生命的常态,怎么活,活得怎样,全看人如何权衡羞恶之心。”
大人物眉骨高,顶灯打下的阴影,落在一双眼里,灰蒙又晦涩。
宋隽言握紧,肌肉紧绷。
无声的较量。
半晌,大人物开口:“我记得景山那个项目是你做的?”
“是我。”
大人物点头,上前拍了拍宋隽言的肩,缓慢而沉重。
“做得不错。”
周围宾客看似各自对着话,谈笑风生,实则都把心放在了这边,一听大人物这话,见风使舵,一等大人物离席,纷纷涌上来巴结宋隽言。
宋隽言一一打发,朝宋满走过去。
两人,一个南,一个北。
越过如潮的人群。
穿过世俗的眼光。
终于,站定在各自面前。
这一刻,所有的声响不复存在。
除他们以外的人来来去去,都成了虚焦。
宋隽言听着鼓噪的心跳声,伸出手,“温小姐,你好。”
宋满抬头。
他正垂眸看着自己,睫毛歇落在面颊上,有一种温柔且怜惜的神气。
她怔忪伸出手,“你好。”
手搭上一瞬,他骤然握紧。
她不知怎么的,心脏也跟着一紧,隐隐作痛。
宋隽言哑着嗓子,“第一次见面,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宋隽言,隽永铭刻的隽,言之有理的言。”
宋满眼前骤然模糊了,“我叫温念。想念的念。”
是想念的念。
是见与不见,你都在心里的念。
是微风很清,晚霞很美。
都不及你在我身边的恋。
我爱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