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修也一头雾水,“不是只要佯装出击,牵制长安便可,五千人马还不够吗?”
独孤彦急得直跳脚,“恐错失良机啊,错失良机......”
“德邦兄何出此言?”
独孤彦方将他的想法和盘托出,“如今回鹘内部不稳,其心各异,是大好的机会,若待汗位更替完毕,再想北伐,难上加难。此次若能一举收复雍凉二州,在加上已经光复的沙州和瓜州,我大梁便能再次联通西域。待日后国力恢复,可同西域一起打击回鹘,伺机北伐,拿回中原!可如今兵马不足,怕是有心无力啊。”
越修负手而立,看着墙上的舆图,按照原来的计划,他只需要带人从祁山道出陇右,做出要攻打天水郡的样子,使得凉州的回鹘兵不敢妄动,并截断长安援兵,给张氏从西侧攻入凉州拖延时间便可。
如今若是想要一举拿下雍凉二州,便不能行此法,一着不慎,便会被长安和凉州驻军左右夹击,毕竟长安可比凉州重要多了。
越修沉吟片刻,“德邦兄,如今汉中有多少守军?”
“一共三万守军,不过都是当年的左骁卫和安西军,皆是身经百战的,以一敌十不成问题!”
“立刻去信给令叔父独孤刺史,带我的印信去,请他抽调两万精锐即刻从成都出发,北上汉中。另外,襄阳那边也要去,告知秦肃,让他从荆州卫抽调出一万人马,做出要北上的架势,记住,场面一定要做足了。”
“伯齐是想通过襄阳牵制洛阳的兵力?”
越修点头,“长安城内有近十万守军,若是没有援兵进来,加上益州调来的两万兵马,我们尚且可以一搏,所以襄阳那边一定要万无一失,不能让洛阳驰援长安。”
“没有洛阳,还有河东啊,回鹘在晋阳还有三万人马,晋阳出发至长安,不出十日即到!”
“所以我们得出其不意,还得速战速决,迅速拿下潼关,将河东的援军挡在潼关之外。”
独孤彦仍有些犹疑,“不若我们从益州和荆州多征调一些兵力过来吧?”
越修摇摇头,“益州到汉中,路途艰险,兵力太多,行进缓慢,容易贻误战机,荆州卫更不能动,一旦被发现,中原回鹘军大举南下,建康危矣!”
“让张氏先动起来吧,他们从瓜州先自西向东攻凉州,将长安的注意力引过去。待凉州军动起来后,我们兵分两路,一路自陈仓道出秦岭先拿下陈仓,切断凉州军回援之路,一路自子午道至潼关,要迅速拿下潼关,挡住河东的援军。”
独孤彦看着越修在舆图上比划,不自觉的点头,“此举确实可以一试,西路军胜算还是不小的,只是这东路军,子午道艰险异常,大军未必能过。”
越修微微颔首,皱着眉说道:“确实如此,且这潼关定是重兵把守,这是场硬仗,所以,东路军我亲自率领!”
独孤彦大惊失色,“伯齐,不可啊,你是大军统帅,如何能行这危险之事!”
“无妨,我心里有数,当初平定霍冲叛乱时,什么危险没碰到过,东路变数太多,只有我亲自去,我才能放心。”
独孤彦闻言也无话可说,越修说得不假,他的确是最好的人选,“那这西路军便交给我吧,我一定不辱使命!”
越修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啊,你我兄弟又将并肩作战,可喜可贺啊!”
出兵方案既已定下,便不能再拖,兵贵神速!越修和独孤彦按照计划分别书信送往益州和荆州。
沙州的使者就在汉中,听完越修的计划,说让他回沙州送信,他却面有疑色,欲言又止。
越修看出来了,“使者有何疑问,直说便是。”
使者拱手一礼,开口道:“越大将军谋略过人,在下佩服。只是这让我们先攻凉州,将凉州守军吸引过去是否有待商榷?越大将军应当知晓,沙州兵马并不多,而凉州军数倍于我们,一旦凉州军向西,我们抵挡不住如何是好?”
“使者放心,凉州军往西,光行军便需要十几日,这十几日足够我们急行军至陈仓城下了,待我们攻长安的消息传过去,他们定会撤军回援,如此一来,你们面对的压力便可大大减轻。”
“若是消息阻隔,或是凉州军不会回援呢?”
“那就要辛苦沙州和瓜州的兄弟们多坚持些日子了,待我们拿下长安,自会去支援你们!”
使者的面色还有些迟疑,越修提高了音量,“怎么,你们主子想要攻下凉州,难道就没想过可能遇到的危险吗?还是说,你们是想让我们帮你们拿下凉州,你们不费一兵一卒?”
“岂敢岂敢,”见越修面色不虞,使者忙摆手否认,“是在下多想了,还望越大将军恕罪,在下这就出发回去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