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小声惊呼,偏过头不让他亲,“又骗我。”
凌雲自是知道有阵时日没来看她了,总是让她一女孩子担惊受怕地在这种是非之地等他,他也不放心,承诺般向她保证,“等我忙着这一阵,我会向王爷给咱们赐婚。”
玉兰顿了下,“怎么会想起这个?”
“见王爷都为王妃慢慢改变了。”凌雲眼眸深邃,缓缓地说:“我也想给你一个家。”
“王妃?”玉兰只注意到前半句话,微讶地说:“摄政王要娶妻?”
凌雲眸光忽变,沉默不语。
玉兰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视线低垂,语气夹杂着低落,“我知道我不该问这些。”
在王府行事谨慎,身边的人都要提防。
“玉兰家道中落,染上这凡尘,本以这一生会潦草而过,幸得大人垂怜,护着玉兰念着玉兰,没让这没用的身子白白玷污了去。”玉兰美目流转,回想起家中往事,眉头不由轻锁,叹道。
凌雲知晓她曾是世家出落的小姐,只因一朝改朝换代,全府被抄家,她侥幸捡回一条命,却跌入青楼做妓子。
“玉兰不求君心似我心,只求大人平安顺遂。”她抬眼望着他,水汪汪的眼如盈盈秋水,盛着忧伤,敛着真情。
女儿家音色婉转,句句诚心实意,凌雲听进心里去了,他心脏蓦地一软,“无碍,也不算是什么大事,王爷那些年躲躲藏藏,委身在一小村落,要不是遇到王妃心善,可能都没有如今执掌一方的摄政王。”
玉兰眯了眯眸,从他只言片语中已把来龙去脉组织清晰。
凌雲见她沉默,指尖轻抬她的下巴,“想什么呢?”
“在想要嫁给大人呢。”玉兰回神,身子依偎在他怀中,“身在青楼,玉兰只会拖累大人。”
凌雲拂过她的肩头,真情流露,“这些年多亏有你在我身边。”
“大人才是玉兰的靠山。”
女人轻啄他的双唇如蜻蜓点水而过,留下酥麻的痕迹,仅是一瞬又似害羞地缩到床上,羞红着脸不敢去看他。
凌雲眼神一紧,大手撩下床帐,薄薄的床纱如云遮月般,盖住两道缠绵交织的身影。
——
清晨,露水沾湿绿叶,鸟鸣阵阵。
一早陈窈就从府里出发,她怕顾宴书忽然反悔又把她关了回去,避免夜长梦多,陈窈一刻都不敢停留。
而顾宴书似乎看破了她,只是笑了笑,送她上了马车。
男人暗色袍子挺立在光下,他柔柔地说:“窈娘,不要忘了咱们之间的约定。”
陈窈面上无笑,比秉公办事还要严肃,“不会忘的。”
陈窈前脚到金瑶楼,后脚顾宴书给她送来的金银就到了店里。
许是这些天在王府,楼中的生意都被顾宴书耽搁了好些,他主动弥补了好些名贵的珠宝首饰。
“哇~王爷对姑娘真的好好啊!”晓依盯着这些发着金光的饰品,连连发出惊叹。
陈窈和顾宴书待久了,眼神也变得阴森森的,她故意瞪着“小叛徒”晓依,静默不语。
晓依立即收起笑容,“姑娘,这些你要扔掉吗?”
姑娘还愿意要她,她就会一直追随着姑娘!
“扔什么?我只是跟他过不去,又不是和银子置气!”陈窈喜欢闪闪发光的宝贝,吩咐晓依按价分好。
晓依:“是的,姑娘!”
真正让陈窈允诺顾宴书的提议不是踢他一脚的愧疚,而是二人拉扯时,顾宴书胸口的那条刀疤无意地显现。
疤痕细长,划穿皮肤的口子并不浅,突起的愈合皮肉如鱼骨,明晃晃地刺痛了她的双眼。
她曾经悉心地照料,到底还是留了印。
陈窈拆开箱子,似无聊地说:“和我说说你家前主子吧!”
晓依叹息说:“王爷嘛,他命特别苦,苦到苦瓜
碰到他都自觉不如。”
陈窈装模作样地沉了下脸:“说重点!”
晓依哦了声,随后与她娓娓道来。
顾宴书的母妃裴氏为侯府嫡女,未入宫前是上战场杀敌的女将军,入宫后是皇帝最爱的宠妃,皇帝为了她撤走佳丽三千,真正做到独宠一人。
后宫此后便只有裴氏与皇后冯氏,二人多年在宫中相伴成为最好的朋友,无妻妾争宠,宫中一派和睦。
美好破碎便出现在匈奴的挑衅,屡屡挑战大齐的威严,还要当时年幼的长乐公主和亲威胁,那个极苦之地公主去了必定有命无回,这时裴氏本想请命战敌,不料查出怀有身孕。
最终七皇子也就是顾宴书出征抵御匈奴,虽兵多人多,但还是败下阵来,对方对他们的军事战略似了如指掌般反击,屡战屡败的局面一时间让宫中惶恐,而顾宴书也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