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太后默默排兵布阵,等待一个适当的时机,将坐在皇位上的顾琏拉下来,扶持她的母族上位!
其中,最快活的要数林羽植,因为接亲的轿子来到了曲府。
曲酆对内情多少是知道些的,他语重心长地将陈窈送上了轿子,“保重!”
曲初凝自陈窈害死了她的母亲后对她就没什么好脸色,知道她要嫁给总督后,心情由低落转为喝彩。
总督夫人也是个不错的归宿,但与摄政王妃比差得不是一星半点,陈窈没能如愿嫁于心上人,她高兴得不能自已。
她命人挑选了璀璨的首饰赠予她,她就要给她多添一份赌,让她更不悦。
陈窈毫无喜色的脸蓦地一沉,眼睛朝她瞪去,“我劝你不要再生是非,太后娘娘下令一切从简,就不怕她怪罪于你吗!”
曲初凝见她拿太后压她,转头与曲酆撒起娇来,“父亲!我好心好意拿来珠宝为姐姐送嫁,她竟还责怪我了!”
曲酆瞪了她一眼,心里清楚她安得什么心,但陈窈一走,家里就只剩曲初凝一个女儿,他又不好大声呵斥,只得说:“你姐姐今日大喜,休得胡闹!”
曲初凝见父亲不向着她,哼气道:“不喜奢华?那你满头的珠翠与这锦绣华服又是何意?”
一看就知道陈窈身上穿得喜服不菲,大红云锦凤袍,光洁如霞,内衬藏有雪貂毛,奢侈又保暖,金丝钩织的并蒂莲祥纹流淌着光,对襟处绣的珍珠比指甲盖还大,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当皇后呢!
陈窈却对她计较的视若无睹,冯太后不喜她过门,本要让她给林羽植做妾,等日后有了身子再给她抬位分也不迟。
林羽植却不同意,太后只好下令不让奢靡浪费,他虽没大张旗鼓,十里红妆地将人娶进门,但在喜服与凤冠上下足了功夫,这种巧夺天工的技艺都是绣娘们要提前三个月才能制成,简直与太后的指令阳奉阴违。
听晓依从宫中探得的消息说,为此事林羽植与太后闹了好大的脾气。
陈窈苦涩地笑了下,“太后的积压的这些怨气,怕是要撒在我身上了。”
“姑娘,林羽植对您有情,是万万不会让太后伤了您!”晓依想,林羽植总归是宠着姑娘,嫁入府不会吃太大的亏。
陈窈目光涣散,只叹了一口气,后面的日子,她绝不会过得太安生。
回过神来,陈窈没理会曲初凝,曲酆先一步将她给撵走了,曲初凝灰幽幽地瞪了她一眼,不服气地被几个丫鬟拥着回院了。
“起轿!”领头的嬷嬷大声高喊,耳畔间顿时笙乐齐鸣,锣鼓喧天,迎亲的队伍渐渐消失在曲府门前。
曲酆望着眼前的红天,不知是风太大,还是进了沙子,也不禁湿了眼眶。
一片喜声中,陈窈的一颗泪洇湿在鸳鸯绣纹上,似一颗珍珠滴落。
小皇帝分了府邸给林羽植,与曲家只隔了两条街,很快便到了。
轿子稳稳地停了,陈窈又跌进另一片喧嚣之中,轿外传来几位同僚与林羽植畅聊的声音。
其中一个男人说道:“看得出来,林总督娶娘子真是迫不及待啊!特意与曲府挨得近,想必是为了接亲方便吧!”
林羽植脸也泛着羞,贴心地说:“她若是想家,走两步就到,也是近!”
“哈哈哈哈哈哈!”男人爽朗地笑道:“林总督是个会心疼娘子的好男人啊!”
陈窈面无表情,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被嬷嬷拉着拜堂,整个过程像是眨眼一般迅速,她便已坐在了沉香雕花榻前。
她心里五味杂陈,盘算着今夜要怎么度过。
正想着,“咯吱”一声大门被推开,陈窈鼻尖微动,嗅到了林羽植裹挟的浓重酒气,她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林羽植娶到陈窈太过激动了,一时没控制住,喝得是多了些。
他红着脸蛋,一摇一摆地走向他的新娘子,这种感觉如同浮在云端一般自在,不真实又很享受。
陈窈头戴金织红盖头,紧张的手心都出了汗,她看不到林羽植的神情,只见他带着醉意的脚步停在了她面前,“窈娘!等我等久了吧,我就知道掀开你红盖头的男人一定是我!”
说罢,林羽植拿起桌上为他早已备好的玉如意,他手都在发颤,柄端系着的五色丝穗随之摇曳。
轻轻一挑,红盖头滑落,露出女人面容如画的绝世容颜,她柳叶眉下的双眸,似浸过水般,顾盼生辉,卷翘的睫毛如蝶翼轻颤,红唇如绽开的桃花。
林羽植从未看过如此娇媚动人的陈窈,一时间被她迷住了,怔怔地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只不过她的脸上有几道碍眼的泪痕,透着胭脂色脸颊如同被天赐的露珠浇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