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初凝早就算计好了,在给梳妆时故意问她些问题,好让陈窈口干舌燥,顺利地喝下她下了药的茶水。
陈窈:“其实不是……”
顾宴书垂眸,墨黑的眸子好似能吞没一切,“不是什么?”
陈窈咬了下嘴唇,她犹豫要不要告诉顾宴书事实。
第55章
顾宴书钩起她的一根拇指,在掌心温柔地摩挲,掀起的笑却阴冷如寒风,“谁要敢对你起了坏心思,本王必将他抽筋剥骨,碎尸万段!”
陈窈眼帘微垂,她要是告诉顾宴书真相,恐怕曲初凝比变成一具尸体还要惨百倍,因果轮回,她做了错事又向来嚣张行事,迟早会自食恶果。
日后她与曲家及曲初凝都不会再有交集了,陈窈咽下心里的话,最终没忍下心,“没……什么。”
顾宴书盖上裘被,照例亲了她额头一口,“没什么就睡罢。”
陈窈以为他要睡了,谁知顾宴书濡湿的吻密密麻麻地啄在她的脖颈上,想绵又细的绒毛钻进她的心,发痒得很。
她之所以敢今天招惹他,是因为早上顾宴书拉着她在书房来了一次,加上前几日的在寒池的那次……
前前后后地算起来,她以为顾宴书今天会放过她。
若是要实实在在地与他做一次,那她就累得很。
“困!不想做。”陈窈柳叶眉微蹙起,双手推阻他覆上的身子,像一座山般结实。
顾宴书不在意,灼热的呼吸遍布她的皮肤,“你葵水快来了,若是累就睡,本王自己来。”
陈窈:“……”
他这般好在床上折腾,她又岂能睡得安稳,陪他到深夜才勉强结束。
第二日起床,别说去种树了,她都没下床,直到傍晚国师李牧来府中找顾宴书,她才梳妆起床。
李牧送了好多东西,被凌雲拿了下去。
陈窈在一旁侍候茶水,一个大箱子被几名侍卫抬进来,她还以为里面会是耀眼的珠宝。
“咯吱”一声,从箱子里出来一名女子,她一身素色百褶裙,裙摆的流云纹浮动,似漂泊的彩云,长发全部挽起用几只精巧的簪子固定,露出颀
长的脖颈,显得整个人端庄又矜贵。
陈窈惊呼一声,捂住微微张开的嘴,“卓资姐姐?你怎么箱子里出来了?”
她看到李牧时还想卓资怎么没跟过来,原来是躲到箱子里。
箱子密封不透气,卓资胸口起伏,喘着气,李牧扶着她从箱子里出来,她笑脸盈盈,“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
陈窈懂了,有两个碍事的大男人影响她们说些女孩子说些闺阁话,“我屋里备了好些卓资姐姐爱吃糕点,可赏脸与我一同进屋?”
卓资点了点头,和李牧说了声便与陈窈进屋。
屋外正殿,顾宴书给李牧斟了一杯茶,李牧却看着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看来我送你的肉苁蓉黄精骶骨汤让黑眼圈加重了不少啊?”
提到这个顾宴书就来气,李牧送给他的是壮阳补肾的材料,但他的担心明显是多余的,顾宴书年轻火力旺,与陈窈日日过得有滋有味,完全不用这些。
顾宴书向来,“是吗?我看国师就没本王的烦恼啊?整个人看上去神清气爽。”
戳中他的心里事儿,李牧睫毛轻垂,目光黯然,提起茶杯,急忙喝了一大口。
他与顾宴书不同,卓资成了寡妇,这是他的机会也是他们之间的一道沟壑,他对男女之间的欢爱不急于求成,但卓资不愿却是他心里的坎儿。
卓资跟陈窈回到寝殿内,“听说你病倒了,我便来看看你!”
“已无碍了,劳烦卓资姐姐跑一趟。”比起这些,陈窈更担心她,“你快和我说说为何藏在箱子里。”
卓资双眼满是忧伤,她细细与陈窈道来。
官府尚未排除嫌疑卓资杀夫的嫌疑,只不过碍于李牧的面子并未再深入追查,但难就难在盛明朗是嬅京小有名气的画家,还没被,有很多慕名崇拜他画的追求者,势必要为他的死讨公道。
她一旦在大街上抛头露面,被有心人发现报官便会被翻案,李牧的官职与她女儿的后半辈子便都完了,她可不希望云儿有个杀人犯的母亲,就算躲在箱子里喘不过气她也都认了。
说着说着,卓资眼含泪水,两条眉毛微微蹙一起。
陈窈听后也是心疼不已,“但你一辈子都躲躲藏藏也不是个办法啊。”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不敢想太多。”卓资忽然拉住她的手,语气焦急,“我……有件事求你。”
陈窈:“你说!卓资姐姐的事就是我的事!”
“我原以为盛明朗让我,可他……他竟还在外面养了个女人。那女人一听盛明朗死了,她的财路便全都断了,竟然弄到了我父亲那里讨要银子!”卓资不禁啜泣,拿起绣帕拭去面上的泪珠,“我父亲开的医馆被她如此一闹,都无人敢去了,这让我父母怎么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