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侧的凌雲看到王爷胸口被长指甲刮过的印儿,也被吓坏了,要知道嬅京最强的杀手与王爷单挑,都不会占得一点便宜,而王妃看似柔柔弱弱的几巴掌下去竟是见了血。
王爷都不介意,他还能说什么。
晓依忍不住问:“姑娘,您没事吧?”
“有事!”
相比晓依的低声询问,陈窈大声说出来,她就是为了说给顾宴书听。
顾宴书眼皮掀起,看了眼腰板挺直的陈窈,又默默收回视线。
两人上完药后便退下了。
出了门,晓依有些担心,“都打成这样了?两人还能同床共枕吗?”
凌雲略显不在意,“床头打架床尾和呗。”
陈窈可不想与顾宴书睡一张床,她先躺过去,扔了一个枕头往地上,意思不言而喻,她不欢迎顾宴书,要想死皮赖脸地在这屋,只有睡地上的份。
顾宴书穿好中衣,依旧绷着脸,慢步向她走来。
陈窈憋着一肚子的火,刚准备吹灭烛火睡下,只听“扑通”一声,顾宴书双膝跪在了地上。
“?”
第48章
男人中衣未系扣,微亮的烛火轻笼,双肩宽阔如玉琢,隐隐透出他薄衣下线条分明的肌肉,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纵然跪在地上,也难掩他强大的气场。
陈窈被顾宴书这异常的举止吓了一跳,执掌风云的摄政王竟对她下跪?
兴许别的女人会对他这番举动有所动容,但陈窈与他多年夫妻,苦也吃过,死也历过,她只是缓缓起身,青丝随意地披散,长裙下的一双赤足轻点着地,眼波带着疑惑与审视看向他。
这一刻,真切地带她回到了花颐村。
但她不知道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换句话说,她到底喜欢裴照七还是顾宴书呢?
论权贵财力,她喜欢顾宴书。
论脾气秉性,她喜欢裴照七。
陈窈有些看不懂他,斜眸道:“你这是在作甚?”
顾宴书抬起眼,乌黑的瞳仁似深不见底的潭水,薄唇上下启合,“对不起。”
突如其来的道歉,陈窈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长睫轻颤,“对……对不起什么?”
“弄疼了你。”
顾宴书当真是气急攻心了,他一想到被捧在心尖上的女人若是被别人染指,他会嫉妒发狂,可理智告诉他要相信陈窈,但林羽植刺耳的话却让他冲昏了头脑,一时间在床上失了控。
陈窈顿时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莹白如玉的脸倏尔一红,两人的欢爱本就是一件愉悦的事,无论从前还是现在,陈窈与顾宴书在床上是非常和谐的,她总是能懂他的喜好,只是他们心中都顶着一口气,谁都不愿意去妥协对方,只好弄得一身伤。
归根到底都是顾宴书不信任她,陈窈对林羽植和顾宴书都太过于了解,单凭顾宴书的反应她都能猜到林羽植和他说了什么,大意是他们二人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早就搂搂抱抱过,顾宴书一听肯定被他激怒,连前因后果都不去想了。
陈窈想通这点后觉得好笑,笑他也笑自己,两人都被林羽植给耍了。
林羽植倒不是刻意去挑拨他俩的感情,他自由自在惯了,没什么坏心思,大抵觉得好玩,想给他们平淡的日子多添些热闹。
陈窈两手一摆,歪头道:“你现在相信我与林羽植之间是君子之交了?”
顾宴书:“我相信你,不相信他。”
以林羽植对陈窈势在必得的样子,令他不得不有所防备,他的这位皇兄表面上看最爱自由,但实则心思很深沉。
要知道从低处往上爬,到至极登高之处的人,在历史的长河中比比皆是,但要是连高高在上的权位都能放下,对曾经唾手可得的高位说摒弃,是绝不容小觑,更何况林羽植他人虽不在皇室,但他身上流的
血仍然有一半是顾家有一半是冯家,这是他想摆脱都摆脱不了的事实。
顾宴书深知从吃人皇宫走出来的人,从不是省油的灯,他从未感到如此棘手。
这些就算与陈窈说明她也不明白男人之间的争斗,她想要一团和气想要家和万事兴,但天意从不会遂人愿,他无论是抢还是争都要把陈窈牢牢地守在身边,谁都不能抢走陈窈!
男人眼底绽放的一抹狠厉悄然划走,陈窈未能察觉,劝慰他说:“咱们又不和他过日子,以后我尽量在你看得到的地方与他来往。”
“不用。”顾宴书如黑曜石的瞳仁映出微光,似点点火苗跳跃,他声音似飞流直下的瀑布,不见一丝婉转,“都怨我以小人之心揣度才伤害了你,不该让你承受这些伤害,你与他见吧,我知道窈娘心里有我就好。”
陈窈对他突如其来的善解人意心中一喜,未能听出他柔和话语中地咬牙切齿,两人看似神合,实则各持己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