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痛苦地跪倒在地,感觉体内的血液在沸腾。无数陌生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她看见母亲被铁链锁在黑暗的洞穴中,胸口插着七根骨钉,每根钉子上都刻着诡异的符文;
看见墨沧被活生生剥去鳞片,惨叫声响彻地牢,鲜血染红了整面墙壁;
看见夜玄溟跪在血泊中,手中长剑贯穿了一个戴青铜面具的人,而那人的血...竟然是蓝色的!
这些是什么?谁的记忆?
夜无尘脸色大变:"你竟能激活血契?!"他猛地抽出腰间佩剑,剑身缠绕着黑色雾气,"那就更不能留你了!"
剑锋刺来的刹那,云清染本能地抬手格挡。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她手臂上的毒纹竟脱离皮肤,在空中凝成一面翡翠色的盾牌,硬生生挡住了这致命一击。
"万毒凝形?!"夜无尘震惊后退,面具下的眼睛瞪大,"不可能!这至少要圣体大成才能施展..."
云清染自己也惊呆了。但随即剧痛袭来,她发现每道毒纹都在疯狂吞噬她的生命力。这不是恩赐,而是饮鸩止渴的力量。
"原来如此..."夜无尘突然狞笑,"你母亲把半条命都封在这个匣子里了。"他剑锋一转,直指青铜匣,"那我就先毁了它!"
"拦住她!要活的!"夜无尘厉声喝道,同时剑锋上的黑雾化作数十条小蛇扑向青铜匣。
十二名黑衣人从雾中现身,每人手中都握着特制的玄铁锁链。云清染抱起青铜匣转身就逃,毒纹赋予她的速度远超常人,眨眼间就冲出祭坛范围。
沼泽在她脚下变得不同了。她能感知到每一株毒草的呼吸,每一处水洼的脉动——这里的毒雾仿佛成了她身体的延伸。但与此同时,她体内的血液正以可怕的速度被毒纹吞噬。
"坚持住...必须逃出去..."她咬破舌尖保持清醒,血腥味在口腔蔓延。突然,前方传来熟悉的狼嚎声。
七头蚀月狼拦住了去路。为首的狼王额间白毛泛着血光,正是先前逃过一劫的那只。云清染绝望地发现,自己已经无力再施展毒浪。
"滚开!"她嘶吼着,试图震慑狼群。但狼王只是龇了龇牙,涎水滴落在地面上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从天而降。黑袍翻飞间,蚀月狼哀嚎着倒地抽搐。来人背对着她,手中长剑泛着幽蓝光芒,剑身上缠绕着与夜玄溟如出一辙的黑色雾气。
"夜...玄溟?"云清染不确定地唤道。
男子转身,银色面具遮住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分明的下颌。不是夜玄溟,但那双眼睛...同样幽深如潭,只是右眼是正常的黑色,左眼却是诡异的金色竖瞳。
"还能走吗?"他声音低沉沙哑,一把扯下自己的披风裹住她颤抖的身体,"跟紧我,别回头。"
云清染踉跄跟上,发现这人行走时左腿微跛。更奇怪的是,他脖颈处也戴着青铜锁,但样式与墨沧的略有不同——锁链上多了一枚血色宝石。
"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她警惕地问,同时感觉到怀中的青铜匣在微微发烫。
"嘘..."男子突然捂住她的嘴,带着她隐入一片毒藤后。夜无尘的人马从前方掠过,最近时几乎擦着他们的衣角。云清染屏住呼吸,看到夜无尘手中的剑正在滴落黑色液体,所过之处草木皆枯。
危险暂过,男子松开手:"我叫青冥,是你母亲的...旧部。"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你中的是'噬心纹',再不治疗,一刻钟内必死无疑。"
云清染苦笑:"我还有选择吗?"
"有。"青冥突然用匕首划破自己手腕,暗红色的血液汩汩流出,"喝下去。我的血能暂时压制毒纹。"
血液入口的瞬间,云清染浑身一震。这味道...与夜玄溟如此相似!但更浓烈,更...古老?像是沉淀了千百年的毒酒,带着腐朽的甜香。
毒纹果然开始消退,但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天旋地转。昏迷前,她死死抓住青冥的衣袖:"为什么...你的血..."
"因为我和你一样。"青冥的声音越来越远,"都是被诅咒的..."
意识沉入黑暗前,云清染恍惚听到有人在激烈争吵:
"少主,这女人不能留!她会毁了您多年的谋划!"
"闭嘴。她体内的圣血是唯一能解幽冥蛊的..."
"可她若知道真相..."
"那就让她永远不知道。"
再次醒来时,冰冷的铁栏杆抵着脸颊。云清染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玄铁打造的笼子里,笼外是昏暗的石室,墙上火把投下摇曳的影子。她试着动了动,发现手腕和脚踝都被特制的镣铐锁住,镣铐内侧刻满了克制毒术的符文。
"醒了?"慵懒的男声从阴影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