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血..."她低头看着自己染血的指尖,发现血液正诡异地从紫黑转为翡翠色。
"嘶——"
浓雾突然被搅动,一条足有水桶粗的墨绿色蟒尾横扫而来,鳞片刮擦地面的声音令人牙酸。云清染强忍剧痛翻滚避开,原先倚靠的枯树被拦腰截断,断口处滋滋冒着毒烟,转眼间就腐蚀成一滩黑水。
"谁在那里!"她厉声喝道,青玉匕首在掌心旋转,划出一道青色弧光。
回应她的是一阵低沉的笑声,仿佛从地底深处传来:"小丫头,你的血...很香啊。"那声音沙哑得不似人声,带着蛇类特有的嘶嘶尾音,"十年了,终于又闻到这个味道..."
巨眼逼近,浓雾散开些许,露出一个半人半蛇的怪物——上半身是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布满皱纹的脸上生着一对金色竖瞳;下半身却是布满墨绿鳞片的蟒身,粗壮的尾部盘踞如小山。最引人注目的是老者脖颈处戴着一枚青铜锁,锁上刻着与云清染玉佩相同的云纹。
"你..."云清染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肩上的伤口开始诡异地蠕动,仿佛有活物在里面钻行,"你是...守墓人?我娘提过的..."
老者蛇瞳骤缩,蟒尾猛地拍打地面,激起一片毒水:"你知道守墓人?"他突然暴起,蟒尾如闪电般将云清染卷到半空,"说!谁告诉你这个称呼的?是幽冥殿派你来的?"
云清染呼吸困难,却仍死死盯着老者脖颈的青铜锁:"那枚锁...锁芯处的云纹...是我娘亲手刻的..."她艰难地从怀中掏出玉佩,"这个...是一对的..."
老者如遭雷击,金色竖瞳剧烈收缩。他猛地松开蟒尾,云清染重重摔在泥沼中,伤口浸入毒水,却见紫黑色的血液突然变成翡翠色,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果然是她的孩子..."老者声音颤抖,蟒尾不安地拍打地面,掀起阵阵毒雾,"十年了...我终于等到你了。你娘她...还好吗?"
深夜,沼泽深处的石洞内。
石壁上爬满发光的苔藓,将洞内映照成诡异的绿色。墨沧——那位半人半蛇的老者,正用石臼研磨某种草药,每研磨一下,臼中就迸出几点蓝色火星。
"我叫墨沧,是你母亲的契约灵兽。"他将研磨好的药汁倒入石碗,递给云清染,"喝下它,能暂时压制你体内暴走的圣血。"
云清染谨慎地嗅了嗅,药汁散发着与母亲衣柜相同的气息——那种混合了药香与淡淡腥甜的味道。她小抿一口,体内沸腾的血液果然平静下来,皮肤上浮现的毒纹也渐渐隐去。
"我娘...真的死了吗?"她突然问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玉佩,"十年前我亲眼看着她下葬..."
石臼"咣当"一声落地。墨沧的蛇尾剧烈摆动,打翻了洞角的几个陶罐:"你看到那棵树上的字了?"见云清染点头,他长叹一声,金色竖瞳中流下两行浊泪,"那是三日前你母亲亲手刻下的。她...一直在等你。"
"不可能!"云清染猛地站起,石碗跌落在地,药汁溅在脚边竟腐蚀出几个小洞,"我亲眼看见她的尸体入殓,那面容、那伤痕..."
"那是我的第七次蜕皮。"墨沧苦笑,指着自己腹部一道狰狞的旧伤,"你母亲用禁术将我的蛇蜕变成她的模样。真正的她,当年为躲避幽冥殿追杀,不得不假死脱身。这十年来,她一直在沼泽最深处的禁地镇压'万毒之源'。"
云清染如遭雷击,双腿一软跪坐在地。母亲还活着?那这十年来,每年的忌日她独自在坟前说的话...
"为什么..."她声音嘶哑,"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独自承受?"
墨沧的蛇尾轻轻环住她颤抖的肩膀:"你体内的万毒圣体需要到十八岁才会觉醒,提前知晓只会让你成为幽冥殿的目标。你娘她...如今已被万毒之源侵蚀得..."他突然住口,金色竖瞳猛地收缩成一条细线,"有人来了。"
云清染也听到了——远处传来狼嚎,还有利器划破空气的尖啸。那不是普通兵刃,而是...
"血蚕丝!"墨沧脸色大变,蟒尾一卷将云清染推到洞深处,"是幽冥殿的血纹使!他们怎么会这么快..."
洞外传来阴冷的笑声,那声音像是用指甲刮擦铁器,让人毛骨悚然:"墨沧,你这个老不死的,终于找到你了。"
血纹使站在洞口,脸上的血纹泛着诡异红光,像是有活物在皮下蠕动。他身后站着十二名黑衣人,每人手中都握着一卷血色丝线。
"云姑娘,"血纹使阴笑道,目光贪婪地扫过云清染的手臂,"殿主感应到你觉醒的圣血,特意让我们来接你回去。"
墨沧挡在云清染身前,蟒尾高高竖起:"休想!当年你们欺骗圣女,害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