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转头，正好与门外的云清染四目相对。嘴角缓缓扬起一个毛骨悚然的微笑：
"啊，最后一块拼图醒了。"
第50章 :完美世界里的裂痕
时空重组后的"新世界"看似完美：幽冥殿早已覆灭，云婉儿死而复生，夜玄溟眉心血印与圣尊如出一辙。唯有云清染保留着记忆碎片，发现所有人的记忆都被篡改......
第五声晨钟响起时，云清染从噩梦中惊醒，后背的寝衣已被冷汗浸透。她梦见自己站在一面巨大的青铜镜前，镜中倒影却迟迟不肯模仿她的动作。
"又是这个梦..."
她习惯性摸向枕下，本该存放毒针的位置却摆着一支白玉发簪——簪头雕着并蒂莲，莲心镶嵌两颗血色宝石。这种精致的饰品从来不是她的风格。
吱呀——
房门被轻轻推开，晨风裹挟着药圃的清香卷入室内。云婉儿端着雕花红木托盘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进来，杏色裙裾扫过门槛时，云清染注意到她右脚踝上系着一条银铃铛脚链——那是前世自己送给她的及笄礼，早该在火场中焚毁了。
"姐姐醒啦？"云婉儿将托盘放在床边小几上，动作优雅地掀开青瓷茶碗，"我特意采了后山新发的雾芽，用晨露煎的。"
茶汤澄澈透亮，映出云清染苍白的脸。她盯着水面上自己的倒影，突然发现右眼角多了一颗泪痣——这颗痣本不该存在。
"我记得你..."云清染故意停顿，"最讨厌早起采茶。"
云婉儿捂嘴轻笑，腕间露出一截雪白肌肤——上面蜿蜒着陌生的墨绿色毒纹，形状像条正在吞噬自己尾巴的蛇："姐姐记错啦，我最爱侍弄这些。倒是你..."她突然凑近，瞳孔深处闪过一丝金光，"从前只喝毒花酿的苦酒，怎么如今连口味都变了？"
这句话让云清染如坠冰窟。她从未告诉过任何人自己的饮酒习惯。
"幽冥殿..."她突然转移话题，紧盯着妹妹的反应。
云婉儿歪着头，露出天真困惑的表情，但脖颈处的肌肉却有一瞬间绷紧："那伙魔修不是百年前就被剿灭了吗？"她转身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九州纪年》，羊皮封面还带着新鲜的墨香，"典籍阁第三排有详细记载呢。"
泛黄的书页上，记载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历史"："永和十七年冬，药王谷主率正道围剿幽冥殿，魔尊夜玄溟伏诛于断魂崖。其心化为龙玉，镇压于谷底寒潭，永绝后患。"
云清染的指甲掐进掌心。她清楚记得，在时空重组前的最后一刻，夜玄溟的龙心明明化作了稳定时空的锚点，怎么可能被镇压在药王谷？
未时三刻，突如其来的暴雨席卷药王谷。云清染站在回廊下，看着雨水顺着琉璃瓦滴落，在青石板上溅起淡金色的水花——那颜色像极了夜玄溟的龙血。
"染染。"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却带着陌生的语调。夜玄溟一袭白衣站在廊柱旁，眉心的金纹在阴雨天依然明亮如初，仿佛有生命般微微搏动。最诡异的是他的站姿——左手习惯性搭在剑柄上，拇指不时摩挲剑格处的凹槽。这是圣尊的标志性动作。
"你曾说要带我去南海看彼岸花。"云清染将外袍披在他肩上，故意提起这个只有他们知道的约定。
夜玄溟转身微笑，眼神却陌生得令人心寒："南海多瘴气，不适合你去。"他抬手想抚摸她的脸，却在即将触碰时突然缩回手指，"...会弄脏你的裙子。"
这句话像淬毒的匕首扎进心脏。真正的夜玄溟从来不会在意这些琐事，他只会说"想去就一起去"，然后为她备好抵御瘴气的香囊。
"昨晚你说梦话了。"她假装整理他的衣领，指尖擦过喉结处的淡疤——那是他为了救她被毒龙所伤留下的，"喊了'圣尊'这个名字。"
夜玄溟的瞳孔骤然收缩成危险的竖线，右手无意识结出一个复杂法印——正是圣尊独有的"九幽印"。更可怕的是，他的左手同时摆出了龙族的防御姿态，仿佛体内有两个意识在激烈对抗。
"圣尊...是谁？"他的声音带着真实的困惑，额角却渗出细密的汗珠，"这个名字...很熟悉..."
暴雨如注时，云清染撬开了药老密室的地板。藏在青砖下的不是她预想的毒经，而是一面边缘焦黑的青铜镜。当她颤抖着举起镜子，镜面映出的影像让她呼吸停滞——
镜中的自己眉心有一道正在消退的金色契约纹，形状像把断裂的锁。更可怕的是，当一道闪电划过天际时，镜面突然闪过几个画面：
夜玄溟被九条锁链束缚在虚空中；
一个戴青铜面具的人正往他心口嵌入发光物体；
药老站在阴影处，手中匕首滴着蓝色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