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别的办法？"她咬着牙问道，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用我的万毒圣体不行吗？"
西域毒商突然插入两人之间。他的身体已经半透明化，却能看出表情异常凝重："需要时空本身的印记。龙族血脉传承自洪荒，是最古老的时空旅者..."
夜玄溟直接抓住云清染的手腕，将毒针抵在自己心口："没时间了。"
针尖刺入皮肤的瞬间，云清染看到了无数破碎的画面：
夜玄溟在药王谷的晨曦中教她辨认毒草，修长的手指捏着一株七星草，阳光透过他的白衣映出淡青色的血管；
雪夜里她捧着夜玄溟冻伤的手呵气取暖，他的睫毛上结着霜，嘴角却带着罕见的笑意；
他们在南海悬崖边约定，等一切结束要去看传说中永不凋谢的彼岸花...
"以我龙心为柱——"
夜玄溟的声音突然响彻天地。当那颗跳动着金黑火焰的心脏被完全取出时，整个崩坏的世界都为之一静。龙心悬浮在空中，每跳动一次就释放出万千金线，如同活物般射向天空的裂缝。
"以你毒纹为线——"
云清染的万毒圣体不受控制地全面爆发。幽绿色的毒纹从她的七窍、指尖甚至每一根发丝中涌出，与金线交织成一张遮天蔽日的巨网。那些触须碰到毒网的瞬间发出刺耳的尖啸，像被烫伤的野兽般缩回裂缝。
但代价也随之而来。
每修补一道时空裂缝，就有一段记忆从他们脑海中抽离。云清染眼睁睁看着那些珍贵的画面从意识深处被硬生生剥离：
她忘记了夜玄溟第一次教她配毒时，故意把黄连说成甘草的恶作剧；
忘记了他在她生辰那日，踏着满山毒瘴采来一束不会凋零的幽冥花；
最痛的是忘记那个月夜，他在她耳边说："若有一日我忘了你，就对我下最毒的毒..."
"不...不要..."云清染想去抓住那些飞散的记忆光点，却发现自己的手也开始透明化，"至少...留下..."
夜玄溟用仅剩的力气将她拉进怀里。他的身体正在消散，从指尖开始化作金色沙粒："记住...这个感觉..."
在完全遗忘前的最后一刻，云清染遵循本能咬破舌尖，将一口蕴含情魄之力的毒血渡入他口中。毒纹与龙血在空中交织，凝结成一个古老的契约符文——那是洪荒时期龙族与毒修的最高誓约。
符文一分为二，分别没入两人的眉心。
阳光透过窗棂照在脸上时，云清染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躺在药王谷最熟悉的厢房里，被褥散发着阳光的味道，窗外传来弟子们晨练的呼喝声。一切都平常得令人心慌，仿佛那些惨烈的战斗、痛苦的抉择都只是一场噩梦。
"姐姐醒了？"
这个声音让云清染瞬间绷紧身体。云婉儿端着药碗推门而入，脖颈上光滑如初，完全没有被毒蛊反噬的伤痕。更诡异的是，她腰间还挂着那枚早就被毁的玉佩——上面刻着"姐妹同心"四个字。
"你..."云清染的毒针已经抵在妹妹咽喉，却见对方眼中满是真实的困惑。
"姐姐怎么了？"云婉儿委屈地眨眼，"是昨晚没睡好吗？那位夜公子在院里等您半天了，他眉心突然多了个好看的金纹..."
夜公子？金纹？
云清染赤脚冲进院子，晨露打湿了她的裙摆。夜玄溟背对着她站在梨树下，白衣胜雪，黑发如瀑，完美得像个幻觉。
"夜..."
他闻声转身，眉心的金色纹路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就在云清染即将松口气时，夜玄溟突然用圣尊独有的手势抚过那道金纹——拇指先按眉心，再滑至太阳穴，最后轻点耳垂。
那个昨夜才被他们联手消灭的人，似乎正通过她最爱之人的眼睛...凝视着她。
药王谷的藏书阁里，云清染疯狂翻阅着所有关于圣尊的记载。
"奇怪..."她盯着手中的《九州异闻录》，"这里明明记载圣尊陨落于洪荒末期，怎么变成了'闭关潜修'？"
更诡异的是，她发现自己能够流畅阅读某些从未学过的古老文字，甚至能预判下一页的内容——就像这些知识早就存在于记忆深处，只是被暂时封存了。
"契约的力量..."
她轻触眉心，那里隐约有灼热感。推开窗户想透口气，却看见西域毒商鬼鬼祟祟地闪进谷主密室。好奇心驱使下，云清染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透过门缝，她看到毒商从怀中取出一个水晶匣子，里面悬浮着一颗跳动的心脏——那颗心脏表面布满毒纹，赫然是云婉儿的！
"阶段三实验体运行良好。"毒商对着空气说话，独眼中的金光越来越盛，"记忆清洗程度达到九成，可以植入新指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