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阿罗什么都会干,求王妃收下阿罗。”
两边僵持着,清雅已经进入院门,身后传来碧玉的声音:“公主,听说近半年来大王和殿下轮番折磨她。若不是阿罗放心不下家中年迈的老奶奶和年幼的弟弟要靠她生活,只怕早就……公主就可怜可怜她,收下她吧。”
清雅见碧玉求情,都是可怜的女子。“翠玉,你来安排阿罗的事。”
“是——”翠玉应了一声。
翠玉一直都以为碧玉生活得很风光,今晚见她竟是被斡齐尔折磨,心中生出几分同情、怜惜,还有南越女子心里世俗的鄙视。
这件事后,西静王府里平静了很久。
第十一章 看戏探人(1)
这些天,格日没有再派人来传碧玉伴枕。日子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的平静之中。
阿罗被翠玉安置在东暖院近门口的一间厢房里,由阿罗负责跑腿送信、开门、守门的琐碎事务。
阿罗从厨房回来,站在清雅的房门口,双手安份的低垂着:“大管家说,今儿府里请了戏班子,请王妃用过晨食去后院看戏。”
清雅听说过戏,可她还是去年去太室山的途中瞧过两场。这里是北凉国,府里会说北凉话的人并不多,唱北凉戏她又听不懂呢。
阿罗又道:“大管家说请的是南越戏班子。”
南越戏班子?
清雅有了兴致,脑中浮现出南越国那些精彩的戏段。
后花园内,百花竞艳,姹紫嫣红,蝴蝶成双,鱼儿成对。数日没有出院门,何时园子里搭了个戏台清雅全然不知,近来更是全身心的用在习武练剑上。除了练功,她也没事可做,书瞧不进去,那些难懂的字段让她满心茫然,爱看的野记杂史府里也寻不出几本。
园子里撑着两把大伞,伞下各摆了两张桌案,桌上摆满了精致的糕点。
清雅一到,戏班子就开始敲锣打鼓,不一会儿那边小径上,一名家仆推着轮椅而至。
格日用他一惯的笑容扫过周围,近了桌案道:“听说近来王妃烦闷得紧,本王特意请戏班子为你解烦。另外,上次的事你闹得也太大了些,今儿本王还请了大皇兄与第四太子妃一并过府瞧戏。”
清雅懒得搭理,只顾吃自己的糕点和饮茶,也没瞧格日一眼。对于景物美色的兴致,对她来说永远都是第一,看罢周围才缓缓将目光收回到戏台上。
刚说斡齐尔,就见一名家仆飞野似地奔来,俯身道:“禀大王,太子殿下携第四太子妃到!”
格日抬臂握住清雅的手,柔荑冰冷无骨,却又有自己的力道,肌肤滑腻如缎,感觉很怪异。刚触及,清雅用另一只握帕的手将格日的手推开:“他们到了,不去迎接么?”
清雅起身推着轮椅,往那边小径移去。就如她所说,他们是假夫妻,可面上的事儿还得拿过去。
斡齐儿着一袭紫色螭纹长袍,脚踏紫色长靴,腰挂玉锦带,右腰侧挂着一枚羊脂螭龙玉佩。头戴一顶黑绸圆帽,一粒白色明珠嵌在帽顶,帽沿正额处嵌鸽蛋大小的悲翠玉。身边跟着一袭绯色南越服饰的少妇,少妇挽着蝴蝶髻,斜插步摇,戴丝绒红花,金钗珠簪,风华绝代。
“见过大皇兄!”
“拜见太子殿下——”
曾听人说过斡齐尔身边有位倾国倾城的绝世美人,她曾是南越靖王柴远的妾室。是斡齐尔在打仗时强来的,这女人跟了斡齐尔后,为其生了一对儿女,有了儿子斡齐尔就升她做了第四太子妃,这些年来更是宠爱得紧。这个女人据说是建仁帝左相江平之女,名唤纤梅。
江纤梅但觉眼前一亮,面前的长安公主亦如夜明珠落于鱼目之中,又似云霞映于湖中,惊丽而脱俗,大方而得体,妩媚却不矫作。
第十一章 看戏探人(2)
两个美丽的女人,如春兰之娇,秋菊之媚,一如明月,一似星辰。但很愉,清雅的轻盈脱俗就压倒了江纤梅的媚俗之美。
“妾素闻长安公主之名,今儿总算一见。妾见过公主殿下!”
“第四太子妃勿须多礼,一会儿就要开戏了,请——”
清雅招呼江纤梅,格日招呼着斡齐尔,两个女人坐一桌,两个男人坐另一桌。
人齐开锣,戏台上咦咦呀呀地唱了起来。
今儿唱的乃是《西厢记》,才子佳人的故事,多少闺阁千金都幻想着如同戏中的崔莺莺那般寻得良缘,可又有几人最终终结眷属。
清雅想得出神,只听一个男子柔弱的声音:“拜见大王!”
这正是演张生的人,卸妆之后露出一张白净而俊美非常的脸庞,有女儿家的娇羞,又有男子的儒雅,一举一动都极尽柔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