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其实一直很疑惑先帝为什么会让久居深宫的她执掌北衙龙武军,所以只回答了会尽力辅佐皇帝,并没有回应太后的后半句话。
但李昭看过书,又有系统,将一系列线索串联起来,思路就清晰多了。
她的亲生母亲是先帝至交,大梁唯一的异姓王秦王,有从龙之功,却在夺嫡当日为了扭转局面,用命保下先帝,亲生父亲殉情而死,那时,她才出生三个月。
龙武军内有半数以上是秦王的旧部,直接交给少帝,恐怕难以控制,先由长公主控制,日后将人困在后宫,兵不血刃地移交兵权。
太后打了个好算盘。
但是,她的玉佩,怎么会落到季北的手里?
从出宫到袁府,除了林修竹,没有人近她的身,那问题就出在公主府。
不会是祁鹤眠,这么做对他来说没有好处,当年祁家覆灭,也有季北的手笔。
应该是她刚入进公主府的时候,那时有两人在纠缠她。
李昭朝着季北微微一笑:“昨日本宫的玉佩掉了,派人找了许久,原来是被季司空捡到了。”
季北勾起唇,将玉佩高高悬起:“长公主确定这块玉佩是你的吗?是有人遗落在司空府,递交上来的。”
太后的目光更沉了,嘴角弯了下去。
是挑拨离间之计。
李昭坦荡地伸出手,示意季北拿回来:“本宫的玉佩,本宫自然识得。昨日本宫遣散了面首,其中一人说是出身季府,他走时拿了不少金银珠宝,或许是他拿走了。”
“竟有这种事?偷窃主人贵重物品的下人按律当处流刑。”太后沉声道。
季北冷笑了一声,一步步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盯着李昭那张令人恨得牙痒痒的嘴,明艳鲜红,漂亮却抹了毒,就如同她这个人。
李昭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直视着季北,如果她能穿越到先帝驾崩前,第一个杀的就是季北,以绝后患。
玉佩高高坠下,掉在地上便是粉身碎骨的宿命,但是李昭接住了。
武力值提高后,她发现无论是眼力听力还是反应速度,都比之前上了一个层次。
“多谢司空。”李昭笑了笑。
“长公主好好休息。对于偷窃者,微臣自会回去严惩,给公主一个交代。”季北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太后将一扇纸窗打开,透过这扇窗,正好能观察兴庆宫的必经之路。
确认季北走了,她才开口:“哀家明白,季北在挑拨离间,此等伎俩骗不到哀家身上。”
“母后英明。”李昭转头看向窗户的缝隙,外头洒扫的宫人似乎多了些。
“下回定要当心。别人抓住什么把柄。”太后长叹了口气,“这些日子,该来京的考生都来了,你该好好挑些好苗子。”
李昭说:“是。”
太后满意地露出微笑,随后便离开了。
而少帝依然赖在李昭的被窝不肯起来。
“阿姐的被窝暖烘烘的。”少帝睁着一双明亮的眸子,语言直白而肆意,“我好喜欢。”
李昭的指尖抚过他的脸颊,微笑着说:“人都走了,别装了。”
第7章 条件在这个世界上,我最信任的人就是……
兴庆宫偏殿内,檀香自香炉中缓缓升起,温柔的声音像一缕春风拂过沉寂许久的湖面,掀起一圈圈涟漪。
空气在这一刻凝固了,殿内的每一丝气息都在渐渐抽离,李昭不禁屏住了呼吸,目光一瞬不动地盯着少帝。
昨天她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少帝的意识是清醒的,甚至能和她对话。
但此刻,少帝像是真的傻了,眼眸纯澈得宛如无知孩童。
从昨天下午到现在,统共不到一天,所以,昨晚发生了什么?
李昭目光渐凝,掀开床上的被子,起身下床,蹲守在房梁上的林修竹也跳了下来。
“阿姐,别你去哪,别丢下我好不好?”少帝见李昭要走,连忙从被窝里钻了出来,快步跟上。
少帝挽住了李昭的手臂,挡在了李昭和林修竹的中间,他打量着两人,脑袋靠在李昭的肩膀上:“阿姐,我不喜欢他,你能不能把他赶走?”
林修竹脚步一顿,心跳漏了一个节拍,握着刀柄的手渐渐蜷起。
“可阿姐喜欢。”李昭眸光微动,扫了突然僵直的林修竹一眼,“你愿不愿意给阿姐和他赐婚呀?”
林修竹猛地抬起眼,嘴唇微张,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如往常一般低下头。
少帝“啊”了一声,一脸纠结,双手缠在一起:“如果阿姐喜欢的话,我就给你赐婚。”
李昭眸光微闪,突然想到什么,摆了摆手:“林侍卫,你先去看看玉凝,本宫稍后就来。”
“是。”林修竹朝外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少帝已经扑进了长公主的怀里,这份依赖,不像是寻常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