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见她没吱声,以为她不乐意,轻轻抚过她的背:“哀家久居深宫,宫外的很多事鞭长莫及,可你不一样,你能在宫外替三郎笼络人心。哀家知道你为三郎做了很多,你在公主府养面首是为了掩人耳目,让那些虎视眈眈的人降低戒心。日后,有本事的人,不妨以面首之名留在身边,替陛下出谋划策。”
但是,原主只是把李长风当弟弟,面首也是真面首,太后说这些,只不过是为了稳住她,想让她继续当工具人而已。
原书里原主惨死,未必没有这位太后的推波助澜。
李昭扬起一抹笑容,笑意却未达眼底,感激道:“多谢母后谋划,儿臣定会尽心辅佐陛下。”
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了一阵喧闹声。
“别跟着我!”
“陛下——太后娘娘说了,您别乱跑!”
“陛下——”
李长风夺门而入,拨开重重叠叠的珠帘和纱帐,飞快地跑到了李昭的床边,仿佛根本没有看见太后,一声招呼也不打,直接环住了李昭的腰肢,话音里带着些许哭腔:“阿姐,对不起,是我不好……”
“我没事。”李昭安抚地摸了摸李长风的脑袋,眸光微动。
属性面板再次弹出,与先前的数值相比,有了些许变化。好感度已经涨到了90,安全感从原来的15涨到了40。
“阿姐,我没想到你会受伤。”李长风歪了歪脑袋,枕在了李昭的手掌上,“我情愿是我死了,也不想让阿姐受半分伤……”
话音刚落,一道意味深长的低沉嗓音从门口传来:“陛下和长公主还真是……姐弟情深啊。”
第6章 挑拨人都走了,别装了
先帝在世时极尽奢靡,兴庆宫的每一处都价值连城,有数不清的金银珠宝、名家画作。殿外的庭院中种满了奇花异草,只因太后爱花,所以兴庆宫四季花开不败。
假山流水也必不可少,水池中养着珍稀的小鱼,池边的伫立着汉白玉雕刻而成的凉亭,那时,宫人手捧金盘玉盏,穿梭其间,一派繁荣的景象。
如今只剩下冷清。
宫女太监们远远地站在兴庆宫外,麻木地注视着枯败的院落,池塘早已被填平,凉亭孤零零地立在那,昨日最后一棵树也被砍掉了。
无论谁进了兴庆宫,打开屋里的窗户,一眼就能
看见。
但这些人听命于季北,他不让人通传,就没有人敢吱声。
李昭抬眸间,便对上了那双深不见底的凤眸,他的眼角微微上扬,透着一丝意味不明的讥讽。
季北身上的绛紫长袍绣着暗纹,隐隐泛着冷光,一眼望去,让人无端地升起寒意。
李昭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推了推少帝的脑袋。
压得她腿麻。
“季司空怎的有空来这?”太后依然坐着,她甚至没有回头看。
少帝则直接爬上了床,钻进了被窝里,一股凉意从被子的缝隙里钻了进来。
李昭眉心微动,将手按在缝隙处。
“古人云,男女七岁不同席,陛下这样恐怕不合适吧。”季司空微微蜷起手指,渐渐收紧,仿佛是要扼住谁的喉咙,声音低沉而冰冷。
李昭开口说道:“没想到季司空也是在乎此等俗礼之人?”
季司空虽出身世家,却离经叛道,早年进了军营,立下战功,后又放弃以承荫入仕,参与当年的科举,在殿试中,得了先帝青睐。
他虽与世家关系密切,却和季家人关系不佳,季氏家主,也就是他的父亲,总是在外人面前说他不孝。
太后轻咳了两声,站起身,转身看向季司空:“陛下今日的状态实在不佳,与七岁孩童又有何异?”
季司空笑了笑,拱手作揖,便算是行了礼,嚣张至极,语气相当散漫:“太后娘娘所言极是。”
太后冷哼一声,正想说什么,目光却落在季司空的手上,瞳孔一缩,涌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她偏过头,神色复杂地瞥了李昭一眼。
季北正把玩着一枚玉佩,嘴角含着笑意,他上前两步:“微臣听说长公主和陛下受伤了,理应来探望,太后刚推举长公主为明年殿试主考官,不知长公主的身体是否能承受?”
“身边的侍女尽职尽责,本宫并不大碍,不会耽误远在明年的殿试。”李昭也看见了那枚玉佩,沉思了许久,才想起来——
这只玉佩是少帝登基之日,太后所赐,她隐约记得赐玉的当日,太后将她和少帝的手放在一起,语重心长地说:“大梁内忧外患,内有司空野心勃勃,北有突厥南下进犯,你们都是哀家看着长大的,定要同心同德,一同度过难关。”
事后,太后还将她带到偏殿,单独谈话:“阿昭,先帝爱护你,让你执掌北衙龙武军,切莫辜负先帝的信任和厚爱,好好辅佐皇帝,日后朝局稳定,哀家会让皇帝册封你为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