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清思当下只想知道前世的男子最终如何,可左手已无伤,遂拿出神湛用来针刺的针石,将无伤的手指刺破。
李闻道看着女子自残的动作,眸色渐暗,好笑道:“泱泱这是欲以身渡我?”
他不再等她的答案,而是直接伸手轻捏其下颔,使其往右侧稍偏,整个头颅也随之向右偏移。
然后俯身。
这次也不是手指,是..脖颈。
在耳下三分处。
褚清思长睫颤了颤。
心中在庆幸。
庆幸还是前面所见到的记忆。
虽然中间遗失了一些。
僕从所奉上来的帛书已经在案上被全然展开。
而前世属于男子记忆中的陆翁也不知为何情绪忽然变得激昂起来,从男子左右疾步走到堂上,终是痛哭着在堂上朝北面伏拜:“郎君既唤仆一声翁翁,那郎君此事就应听从仆的劝谏,绝不可如此行事。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能轻易毁伤之?阿郎离世的时候,曾命仆尽心随侍,若郎君执意如此,仆也只能去黄泉见阿郎,躬身告罪。”
男子整个人都安安静静,听见堂上的哭声与愤然的谏言,他将帛书叠好,然后放在几案上,抬头一笑:“可是,她也唤你翁翁。”
陆翁喉中一哽,自己说如此之多,郎君所在意的仍只是娘子,最后老翁以额触地,泣然道:“所以我更不能看着郎君...”
剩下的话,这位老者再也不能说出口。
男子将手置于案上的帛书之上,神情中彷佛是在对何人感到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这是她的遗愿,我又怎能不允。”
依然还伏拜在地上的陆翁抬起头,语气愈发慨然,以至于直接高声便对男子谏言:“..娘..误..死..郎君..!”
翁翁所说的言语若隐若现,始终都难以见到其全貌,更难悉数听清。
与前世纠缠许久,褚清思突然觉得头痛,因未能得到完整的记忆而痛,头颅就彷佛是龟甲在熊熊烈火中炙烤而开裂。
她喃喃出声:“阿兄。”
李闻道听见,停下吻其颈,然始终也未曾完全离开,在开口说话的时候,他的唇与她的颈便会若有若无的碰触到:“泱泱后悔了?”
男子前世要自杀。
意识到这件事以后,褚清思内心突然感到无尽的忧惧与悲痛,恍若广茂无垠的海,又恍若奔涌的江河。
在二者交杂之下,泣涕如雨,眼泪彷佛已经流进喉中,使其痛苦的不能够再呼吸。
为何要自杀?
她的遗愿究竟是什么!
能不能不要自杀。
不要死。
听陆翁的话。
不要自杀。
可是自己只能看着,束手无策。
她很想应和翁翁,要翁翁尽力阻止男子。
李闻道察觉到女子在哭,手掌轻托其头,指腹却未去拭泪,默默看其垂泪,然后来回抚着她脖颈上被吻过的肌肤:“所以要拒绝,即使是我,也不可毫无戒备。”
他垂下眼,低声安抚:“不来了,嗯?”
褚清思渐渐止住哭声,倔强的望着他,随即跪直双膝,而看向男子的眼睛在被眼泪浸泡过以后,澄清如能倒映星月的大泊。
因跪直上半身以后,比席地的男子稍高,于是她学着前世记忆中的夫妻之礼,果断决然的倾身过去。
最后吻在男子唇上。
李闻道呼吸一窒。
很快便将其全部纳入。
要他如何拒绝。
*
金吾卫等人已经带着李元泽从天宫寺离开。
而侍从在佛寺以外,迎候很久都不见男子,忧心是生出何变故,当下就疾步走进佛寺。
*
白马寺的简壁与须摩提也因未见女子从洛阳归来,遂遣僕从分别前往玉阳公主的官邸及褚家于洛阳的家中。
在知道女子最后去的地方是天宫寺以后,褚白瑜亲自驰马前往去接。
听闻小妹是骑马去的,又精心命老翁驾车跟随自己前往。
因为骑射耗费体力,肌骨极易酸痛损伤。
而小妹身体孱弱,不可多骑。
*
满室的暗昧中,女子已经将要窒息。
李闻道听着耳畔混杂着水声的嗬嗬,止住在口中所发生的一切。
最后慢慢抽离。
已经快要触及到那些记忆的褚清思因男子的突然离开而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心中也不免开始急切与惊惶,以致低声呜咽。
她哽噎着:“阿兄...”
李闻道望着索求的女子,最终还是忍不住啃咬了一下,随即对女子进行着最后的询问,是在给她逃走的机会,亦是在给自己一个迷而知反的时机。
交织的吐息声中,他竭力让自己保持着从容,声音如山如阜:“泱泱知道我们如今在做什么吗?”
褚清思颔了颔首,潮湿因男子变得嘴唇,在“夫妻之事”几字即将脱口而出的时候,又突然于舌尖改为“亲密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