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他背后捶了几下：“沈宴川，你好讨厌，我本来高高兴兴看你写婚书，你突然跟我说这些……”
小姑娘又闷头闹了脾气，但在这件事上，他无法妥协。
沈宴川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轻抚她的后脑勺，声线柔软却坚定：“答应我，好不好？”
彼此相拥着沉默了片刻，林染抬起头来，对上他那双情浓的眼。
热泪还在往外涌，她用手背擦干净，泪珠又止不住地掉落下来几颗，她索性放弃，视野朦胧地看着他，缓缓扬起一抹酸楚笑意：“我答应你。”
她转身重新拿起笔，认真一笔一划在婚书末尾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虽然她的毛笔字还很不好看，但她写得很认真。
“沈宴川，和你的每分每秒我都异常珍惜，我们能在一起多久，就要幸福多久，不管六十年，五十年，还是……”
林染哽住喉咙，不想再往下数，假装玩笑地揉了揉他的俊脸：“那时我也已经变成了满脸皱纹的小老太太，不再是当初那个莽撞的小孩，就算守着和你大半生的回忆，我也能好好继续活下去。”
她深吸一口气，强颜笑道：“好了，你快签名。”
沈宴川靠在椅背上静静地看了她片刻，指尖缠绕着她清香的发梢，眸底暗流涌动。
终究上前提笔，三个字一气呵成。
林染小心地捧起，轻轻吹了吹，待墨迹干透，又将它卷了起来，用她的头绳捆紧：“明天我找人装裱一下，挂在……”
她四处看了看：“就挂在那面墙壁上。”
察觉到她有意无意回避的视线，沈宴川也没再继续刚才那个稍显沉重的话题，只温柔地抱着她，将所有心事相付于无言。
不管他们还能在一起多少年，他都会爱她多少年，呵护她多少年，直至他生命的尽头。
第145章 爱你是本能（结局）
那年冬天，他们又去北欧看了一次极光。
漫天冰雪下，林染穿着白色羽绒服，戴了一顶毛茸茸的针织帽，遮住了耳朵，把整个小脑袋都包裹得严实，只露出一张精巧的小脸，那双乌黑润亮的眼睛显得格外有神采。
沈宴川敞开衣襟，将她拥入他的黑色大衣里，用自己的体温给她取暖：“这样好些吗？”
她点点头，环着他的腰，望着远处天际五彩迷离的奇幻光影，幽幽感叹：“我都不太记得十八岁那年看的极光长什么样子了，只记得那时我第一次对你心动，满心满眼都是你，你说，是那次漂亮，还是这次漂亮？”
沈宴川淡笑，低下头来吻她的唇，轻语呢喃：“那次漂亮。”
“为什么？”
林染有些不服气，这次明明好美，瑰丽壮观的自然奇景，震撼得她都心潮澎湃，难以言表。
刺骨的冷风拂过，她不禁打了一个寒战，沈宴川双手拉着衣襟在她后背拢紧，笑意更深了些：“因为这次，我满心满眼都是你。”
林染恼得在他腰侧轻揪了一把：“花言巧语，就只会学我说话。”
末了，她又仰头贴近，与他呼吸相缠，笑问：“那你说，你对我动心是哪一次？什么时候？在哪里？”
这个问题倒是把他给问住了。
沈宴川蹙眉深思了许久，直到瞥见怀里女孩期盼的小脸即将垮下来，他才连忙笑着解释：“我真不知道，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时候，对你的牵肠挂肚好像早已成为了习惯，时刻惦记着你有没有吃饱穿暖，在学校认不认真，闯没闯祸，会不会被同学欺负，但后来无数次事实告诉我，你欺负别人的可能性比较大。”
林染又好气又好笑，面子挂不住了，瞪圆了眼睛望着他：“沈宴川！我跟你说正经的！不准再提我的黑历史。”
“好好好，”沈宴川安抚地拍拍她的脑袋，眸中笑意渐渐散去，神情逐渐正色几分，“非要说哪一次，大概是我意识到对你的紧张在乎已经远远超出应有的分寸，我尝试过克制，也很努力在克制。”
他笑叹一声：“但，染染，克制是理智，爱你是本能。”
正在林染愣神的间隙，他扶住她的后脑勺，轻吮上她嫣红的唇畔，直接吻了进来。
北极的漫漫长夜，星空璀璨，极光浪漫，整片苍穹流光溢彩，那些跃动不止的光线映照在他们身上，温婉如水，又炽烈如火。
他们相拥着亲吻，那一刻天地万物都化为虚无的背景，只有急速上升的心跳和体温，还有眼底深深的彼此。
吻到最后，两个人都有些气喘。
落在她腰后的大手逐渐收紧，沈宴川眸底熏染上了浓沉的墨色，压抑着渐重的呼吸，附在她耳畔低语：“回酒店？”
林染脸颊通红，假装没听出来他嗓音里的沙哑，埋在他胸口小声抗议：“可我们才来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