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小橙子光着脚丫小跑进来，林染抱起她放在矮凳上，给她脱衣服准备洗澡，手机开了扩音。
赵泽远听见小姑娘甜甜的声音，也隔着电话打了招呼，小橙子笑着礼貌地唤了一声“赵叔叔”。
“对了染染，你知道今天电梯里站在你身边的那个男人是什么来历吗？就是一头白发的那个，”赵泽远靠在转椅上，随意地聊起了天，“一开始我还没太留意，可出车库的时候我碰见他坐在一辆劳斯莱斯的后座，陆总那样的人物居然在前面开车。”
林染把小橙子放进澡盆里，挤了点洗发水在她头顶轻柔地搓着，淡淡道：“不认识。”
赵泽远语气半遗憾半玩笑：“我还以为你和陆总认识，会了解多一些，陆总居然给他开车，他该不会就是传闻中那位沈先生吧？早知道在电梯里应该跟他多聊几句，说不定对咱们公司……”
“泽远，没什么事我先挂了，小橙子还在洗澡，”林染打断了他沉浸式的滔滔不绝，“等下你忙完也早点回去休息，不用过来找我，我还有几个设计稿要赶。”
“哦，那好，那明早我接你……”
赵泽远还没说完，林染就已经按了挂断键。
都说年少时不该碰见太惊艳的人，容易误终身。
本已平静如水的生活却因为这场偶遇，像水面投下了一颗石子漾起了涟漪，林染突然在想，她决定回国到底是对还是错。
“妈妈，要冲水了……”
小橙子一声稚嫩的呼唤拉回了她飘远的思绪，她连忙回过神来，重新打开了水龙头。
乾南的气候比京西暖和得多，刚开春不久就已阳光暖照。
去沈氏分公司正式签约的这天，林染给小橙子穿了一件新买的漂亮小裙子送去了幼儿园，也给自己换了一套职业感的衬衫长裙。
可直至签约结束，离开那栋办公大楼，她都没再见过沈宴川。
开车回宏远的路上，她靠在车窗边不由得自嘲地笑，她到底还在期待些什么。
赵泽远还有业务要谈，中途就下了车，林染开着他的奔驰先到了附近一家4S店，她需要有一辆自己的车，这样不管上下班还是接送小橙子都方便。
她不想张扬，也觉得车不过是消耗品，预算定得不高，只订了一台三十来万的，刚签完购车合同付了款，就接到老师电话说小橙子和同学打架了。
小橙子向来乖巧，绝不是惹事生非的个性，十有八九挨了同学的欺负。
林染又赶紧往幼儿园赶，她心里着急，开得有点快，刚超了一辆车，过了一个弯道就撞在一辆劳斯莱斯的车尾上。
“砰”的一声，她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完蛋。
奔驰的引擎盖都被撞得弹了起来，那辆千万级别的劳斯莱斯车身也刮花了一大块漆。
林染记挂着小橙子，只想迅速解决问题，一边给赵泽远打电话联系保险，一边揉着撞疼的膝盖，一瘸一拐跑过去，打算问问私了要赔多少钱。
车窗降下来，她和陆鸣舟都一愣。
“林小姐。”
林染尴尬地笑了笑，视线始终没往后座那个男人身上落：“对不起，我有点赶时间，你们都还好吧？”
听见女孩熟悉的声音，沈宴川轻合的双目才缓缓睁开，望向了窗外。
陆鸣舟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沈宴川的脸色，心想他们也正要赶着去机场，闹这一出，怕是要误机的节奏，可他又不好说。
一边是不太要紧的正事，一边是要紧但不太该管的闲事，陆鸣舟默默掀起了一场头脑风暴。
林染迅速在车前咔咔拍了几张照，又跟陆鸣舟恳切道：“这次责任完全在我，走保险也好私了也好，我有你电话，我会再跟你联系，现在我可不可以先走？”
她语速飞快，看得出来确实着急。
陆鸣舟也有点懵，自从他坐上总经理这个位子，与沈宴川私下接触更多，有时几人小聚喝酒聊天，程淮生也难免八卦地给他漏两嘴。
至于林染可不可以先走，后面那位还没发话，现在完全由不得他说了算。
“林小姐，你膝盖撞伤了，车也坏了，强行上路很不安全，这里我来处理，你急着去哪，劳烦先生送一趟就是。”
林染：“……”
沈宴川：“……”
后面堵塞的车开始按喇叭催促，陆鸣舟说着就下来把林染那辆奔驰开到了路边，他坐在里面笑着朝两人挥手，觉得自己简直是个绝世大聪明。
沈宴川无声叹息，推开车门绕到了驾驶位，嗓音沉静：“去哪？我送你。”
他走过她身前时，那股熟悉的冷香仿佛夹杂了许多往事，扑面而来的瞬间让她呼吸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