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年过耄耋，依旧声如洪钟，气势可抵千军。
林染心里咯噔一声，慌忙摆手：“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慌得脑子都空了，不知该怎么解释才好。
一只大手将她往后拽了一步，沈宴川挡在她身前，低眉敛眸：“外公，染染年纪小，您别吓唬她，礼物的事是我没跟她交待清楚，才自己胡乱拿了主意，有失礼的地方，我替她跟您赔不是。”
程鹤松坐在那张名贵的紫檀木椅上，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急什么？丫头过来，给我戴上试试。”
“哦，好。”林染忙不迭地走近，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给他佩戴整齐。
她动作缓慢，一眼就能看见纤纤手指上扎破的几个鲜红针孔，系带时勒得疼了，她也咬牙没吭声。
程鹤松并未多言，又站起身走了几步：“难看是难看，戴着还算舒服。”
悬着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林染默默松了一大口气。
正以为逃过一劫的时候，白皙脸蛋突然被老人沧桑有力的大手“慈爱”地捏了起来。
“说你两句就心惊胆战的，哪有我程家三小姐的样？”
此言一出，屋内众人脸色各有各的变化。
程鹤松这一声“三小姐”，等于坐实了林染在程家的地位。
“疼疼疼，程爷爷您手下留情……”林染五官紧皱，脸上像被铁钳钳住，又不敢伸手去碰，都快哭出来，哪还有心思管什么三小姐不三小姐，疼得只想逃命。
老人把手一放，她就迅速逃进了沈宴川的怀里，完全出于下意识，委屈地揉着被捏红的地方，仰头从他温和沉静的眼中寻找安慰。
沈宴川看着她红一块白一块的小脸也是哭笑不得，手抬至她脸侧，又克制地移开了。
“外公您也是，原来家里就我和淮生两个男孩，皮糙肉厚的，任由您搓圆捏扁也就算了，染染是女孩子，您下手轻点……”
程鹤松越看他们俩越觉得有意思。
才来说了几句话，那个一贯稳重有礼的男人都被惹急两次了。
这小丫头还真是……
戳在他命门上。
第079章 染染对宴川生出了情愫
原本安排的两桌家宴，陡然增到了二十桌，得知程老爷子下山的消息，闻讯前来拜访的各界名流坐了满堂，人人都削尖了脑袋赶来拜见，希望借此机会拉近与程家的关系，以求从中谋得利益。
席间不免有人把话题引到沈宴川和程淮生的身上，夸赞程老爷子有两位如此出色的孙儿，真是羡煞了大家。
又有人附和着说程老爷子对外孙比亲孙子都还要好，本意想恭维几句老人家一视同仁的大将之风，谁料程鹤松当即就黑了脸。
“怎么？外孙就该低人一等？宴川是龄儿生的，同样是名正言顺的大少爷，是我的孙儿，我不搞重男轻女传宗接代那一套歪风邪气，将来我死了，程家一半的家业也必定都是宴川的！”
那人马屁拍在了马腿上，面色讪讪地道了歉，乔薇却摩挲着面前的酒杯出了神。
都说程老爷子对这个外孙相当看重，但不曾想他维护沈宴川到这种程度，丝毫没有守旧思想，连偌大的家业都可托付。
更何况程鹤松之前的试探恐怕对她有些心存不满，那她和沈宴川的婚事就更不能出任何差错，沈家的结局尚未可知，但程家却是板上钉钉的囊中之物，怎么比，也比她继续和杨嫣牵扯不清要好。
想什么来什么，手机突然有个陌生来电，乔薇走到厅外去接。
“乔小姐一直都没了消息，是还在盼着宴川娶你为妻呢？听说你今天去了程家庄园，看来进展不错？”电话那头的女声似笑似讽。
乔薇已经拿定了主意，说话便也不再客气：“我和宴川的事不用旁人操心，我也没什么能帮你的，以后还请不要再联系。”
“是吗？乔小姐不愿合作，我也不勉强，不过我有段视频倒是迫不及待想跟你分享一下。”说完，杨嫣便挂了电话。
按理说杨嫣没了瑞东杨家的支持，等于断了左膀右臂，为什么听起来她还能这么悠然自得，胜券在握？
乔薇还没想明白，手机里就收到了一条信息。
她好奇地点开。
视频是一位旅客随手拍摄于瑞东繁华的夜市。
乔薇僵在那里，不可置信地将画面放大。
屏幕右下角，一个拿着奶茶的小姑娘正踮着脚，仰头忘情地拥吻着一个英俊出尘的男人。
她何曾见过沈宴川这副温柔宠溺的模样，那个如万年冰山一般高不可攀的男人即使没有做出回应，垂在身侧的手却还能看见一道道隐忍鼓起的青筋。
虽然先前听过一些传言，也生出过诸多猜测，但事实摆在眼前的这一刻，乔薇指尖都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