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能遇见,真是冤家路窄。”
她笑意骤然退去,“多大的本事,居然和自己哥哥勾搭上了。”
仲鸯掩在袖口下不住颤抖,下意识偏头望向一旁,只见明舒眼睛瞪圆,满脸不可置信。
一瞬间,气血涌上心头,她走病房将门合上,与外面隔绝。
来到这里她只想用一个全新的身份活着,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些荒诞的过往,可还是被知道了。
背倚在门上,仲鸯反驳:“我没有!”
又是一声嗤笑,吴雪意缓缓向她靠近,盯着那张脸看:“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不简单,怯怯站在角落那可怜的样子。”
其实那天她去陈家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这个女孩了,那样漂亮的一张脸很难不让人看见,可是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她假装没看见。
现在想想自己直觉还真是准,谁能想到一个寄养的孤女居然那时已经和她未婚夫暗渡陈仓了。
多大的本事。
一想到他们可能在自己看不见的角落耳鬓厮磨,事后还若无其事哥哥嫂子叫着,吴雪意就控制不住心里的火气。
“贱人!勾引哥哥的贱人!”
她本来一直被蒙在鼓里,直到那一天多年好友给她看了一份文件,这么多年来他居然一直暗中给仲家开后门。
这才终于醒悟,他为什么千方百计要退自己的婚,又为什么还去参加父亲组的局。都是为了给仲家洗罪名,都是为了这个贱人。
一切都有了解释,为什么仲鸯会出现在陈行简家,又为什么会有那只一模一样的兔子!
可怜自己疑神疑鬼那样久,竟是没想到人就在自己眼前。
“我没有勾引他!我没有!”仲鸯朝她吼着,眼泪都渗出来些。
为什么人人都说她勾引他,明明没有!真的没有吗?她自己都迷茫了,或许真的有吗?都是她的错吗?
“我没有……”
她只是机械重复着话,到最后气势也弱了。
吴雪意依旧是盯着那张脸,带着浓重的讽刺:“是啊,你这样在他身下一哭就什么都有了,哪里知道我的苦?”
“闭嘴!”仲鸯咬紧牙关,“你想要自己有本事就拿去好了,我不稀罕。”
“呵……”真是笑话。吴雪意双手紧攥,“我还以为这辈子在这肯定见不到你了,没想到送上了门,真是天意。”
闻言仲鸯迷茫:“什么一辈子在这?”
她才反应过来,对啊,吴雪意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吴雪意怨毒望着她,怀疑这个外表纯良的兔子惯会做戏,难怪陈行简喜欢得不得了。
“这是要问你哥哥了。”她疯了一般,阴阳怪气:“他说我有精神疾病,把我关在这,你觉得我有精神病吗?我不过就是揭穿你罢了,我有什么错。”
第99章 瓮中捉鸟
吴雪意还在喋喋不休说疯话,可仲鸯都听不见了。现在满脑子都是那句“他把我送到这的。”
思绪在大脑飞快滚过,到最后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这,赶紧离开这。
她转头要出去,却被扑上来的吴雪意死死攥住手臂:“怎么,你心虚了,想跑?”
力气格外大,仲鸯根本挣脱不开,无奈只能向外求救,“明舒,明舒。”
可喊了半天也没人答应自己,心中越发害怕,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翻吴雪意。
打开病房门出去,外面哪还有明舒的身影。
“明舒?”
仲鸯顺着走廊往外跑,“明舒?”
发颤的声音在空荡荡的走廊回荡,依旧无人回答。
心慌张到极点。
快要跑到走廊门口,忽然被一道身影拦住去路。
“啊!”她被吓了一跳,抬眼去看是个亚洲女人,是她那天对视的亚洲女人。
电光火石间,仲鸯想起来了。她见过这个女人,见过的!在国内的时候。
很久了,她十八岁那年第一次跑出去的时候迷了路,就是她帮忙指的路。
心里油然而生一股浓烈的荒诞,原来她当年自以为出逃了半个小时,其实他都知道。原来那天自己就被盯上了。
可她现在顾不得这些,转身拼命向另一头跑去。
“别过来!”跑到尽头已经没有路了,只有一扇窗户。仲鸯手放在窗户锁上,威胁道:“你敢过来我就跳下去,到时候带着我的尸体回国不好交代吧?”
可女人却并没有理会,依旧向前走。
仲鸯头皮发麻,伸手去推窗户,却发现根本推不动。
“得罪了,小姐。”女人看似正常身材却异常有力,手臂铁一样箍住她,力道柔也刚,和吴雪意的外强中干不一样,这样的力气她拼了命也挣脱不开。
任由她带着自己往外走,仲鸯此刻已然冷静下来:“他给你多少钱,我给你双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