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没反应。
“你要多少都行,随你开。”
还是没反应。
仲鸯咬牙:“你有把柄在他手上?反正他不在,你别回国不就行了,带着这笔钱一辈子生活无忧不好吗?”
“我说到做到,你拿着这笔钱走,总比给那个强奸犯卖命好。”
女人眉目微动一瞬,她心中一喜,正打算继续趁热打铁,却不想她停下来叫了句“先生”。
先生……
仲鸯呆在原地,随后机械般缓缓转头。
对上那双漠色瞳孔,瞬间手脚冰凉。
女人的力道渐渐从自己身上卸下,仲鸯不管三七二十一转头就跑。
忽然就从四周出现几人挡住所有去路。
“别过来!”她拿出包里的刀厉声呵斥:“不许过来!”
转头望向朝她缓步走来的人,仲鸯鼻子一酸,涌上泪光。
陈行简闭眼,轻叹一气,再次睁开少了暗涌的戾气,声音轻缓:“央央,我们回家。”
“哪里是我的家?我早就没有家了!你滚!我不想看见你,你滚!”
“人人都说我勾引你!让他们来看看,都来看看,是我勾引你的吗?是吗?”深秋寒风凌冽,吹得她鼻尖泛了红,眼泪刚流下便顺着风掉落在了地上,无声无息。
“我求你了,放过我吧,求你了。”
她抬头望向天空,声色哀哀,好像连悲伤的心绪都没有了。
“在外面玩得够久了,也该回去了,听话。”陈行简无动于衷,依旧轻声细语。
仲鸯闭眼,将刀下了死手按向自己脖颈,片刻后传来的却不是疼痛,没有任何感觉。
疑惑望去,竟然是一把没有开过刃的刀。
呵……
她笑了,寒风灌入口中,呛得她咳嗽不停,边咳还在笑。
“陈行简!去死!你去死!”
旁边堵着她的安保看在眼里,也有惊骇,不知怎得心下戚恻。
仲鸯只觉心酸,胃又烧得慌。
其实自己才应该被关在这所精神病院吧,都出了幻觉,怎么会有刀伤不了人?
她转头望了眼身后的建筑,极大恸怒下竟晕了过去。
/
迷迷茫茫中,她有了意识,睁眼便看见了天花板,熟悉的样子。
是她的那间公寓?难道一切都是梦吗?
是梦吧?仲鸯心里雀跃些。
手上忽然传来刺痛,她下意识缩手,却被钳住:“别乱动。”
心重新跌入谷底,转头便望见床头的人。
陈行简垂眸给她轻轻涂着药膏,眉头微蹙,虽看不清神色,可声音却似叹:“疼不疼?”
仲鸯没说话,扭头不看他。
瓷白的手上是已然结了痂的伤痕,可却因为没有得到好好打理,加上天气冷,四周发了炎。
“在家里你哪受过这些苦?”陈行简望望四周,一居室的房子里采光又差,连暖气都没有,法国的冬天冷,她怎么受得了。
“比起在你那受得苦这算什么,至少我过得开心。”
她不是没有钱,只是那些钱是用来找人的,况且她也不敢用,只能靠着带来的一些现金简单租了个小公寓。
陈行简倒笑了,亲了亲她掌心,片刻后眉眼没落:“对不起。”
“我们回家吧,你要是实在喜欢法国,我们住几天再走。”
仲鸯语气淡,“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喜欢。”
陈行简神色渐凉,眸光转向她苍白的脸,可怜得要命,话到嘴边最终咽了回去。。
气她骗自己,恼她处处呛声,可到最后也不忍心说重话。
“你来干什么,不怕回去了天已经变了?”
“都没有你重要。”陈行简抵上她额头,“我不能没有你。”
仲鸯本只想同他呛声,却不想他会说这些。眸光微怔,随后决定别扭,蹙眉去推他。
“对不起。”陈行简摩挲着她的眉眼:“母亲很想你,行玉也很想你。”
我,也很想你。
没意思,又要回去听那些说话,仲鸯明明才刚醒,却觉得倦怠。
“我要睡了,你出去。”她卷起被子往里躲。
“我陪你。”
腰间一只手环上,怎么打掐都拿不开,像是没有痛觉一样,仲鸯恼火,用脚去踹,却被攥住。
“老实些,要不然今天谁也别睡。”
脚踝被向上抬,仲鸯明白过来他话里含义,只双眼瞪着他,却不敢动了。
第100章 出逃的金丝雀
他难得规矩,见她不闹了真就搂着她睡。
再次醒来约莫已经到了傍晚,采光本就差的屋子里几乎不能视物。
仲鸯向外滚了滚,惊奇发现居然没有阻碍,伸手一摸旁边已然空了。
呆呆望了望天花板,她不想起,但忽然闻到一股浓烈的饭菜香气,好饿……
起身下床,却被冰凉的地面激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