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问的是未来。”我小声提醒。
“嗯,”乔治点点头,再次强调,“我说的是规矩。”
我明白过来,点头应下。
可惜,门环听不懂反问,也不知道类比。所以我只好改用秋的版本:“一切皆有可能。”
正如未来变成过去式之前有无数种可能,过去变成未来时态也会衍生出无数的意外。当我把吐真剂交给斯内普教授的时候,没料到接下来的对话会为我每晚七点办公室打卡行为画上句点。
斯内普和平常一样仔细端详我上交的作业。他的身侧摆放着成堆的玻璃瓶,玻璃瓶里的药剂色泽各异,是四个学院学生的课堂作业。我站在这些药剂对面,像是刚刚完成一场随堂检测,屏息等待他当场给出分数。
不知道为什么一支小小的吐真剂在他手里轮转了那么多角度都没得到一个定论。
在我把药剂递出去的时候,我自信满满觉得自己这回总算能得到一个优秀的评级。要知道这瓶吐真剂透明澄清,不泛黄,没有泡沫,晃动的时候也不挂壁,是我这么长的魔药生涯里制作出的最成功的吐真剂。
它如此完美,要是我不要脸一点,我都想称它是一件艺术品。可我并没有这么不要脸,所以在斯内普教授的目光拷问中,我不禁犯起嘀咕,是不是还有哪里做得不够好。
我在脑海里把所有过程都复盘了一遍,没找到任何纰漏,越想越委屈,甚至想要浅尝一口来证明自己。
“安妮,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斯内普教授终于开口。
我完全懵住,略带崩溃地问:“什么打算?”
斯内普有些不耐烦,不过还是一字一句地补充:“以后的打算,六年级的选课方向,毕业后的职业规划,这些,有吗?”
我依旧满头雾水:“大概就是等家里安排吧。”
“你自己没有想过?”斯内普教授生硬地问。
“……没有。”
好像除了和身边人一起健康得活下去这个大前提,我的生活一直缺乏具体的理想和进取的目标。长久以来,我都是随波逐流,被周遭推着向前。
斯内普轻轻把药剂放进一旁的筐里,和其他的玻璃瓶混在一起:“既然如此,就到这里吧。怀特,你可以走了。”
“怀特,你可以走了。”这句话我这段时间每天都能听到,但一般后面都会跟上一句“明晚七点,不要迟到,不然拉文克劳扣五分。”
我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后面一句,不适应地追问:“我明天还要来吗?”
斯内普教授披挂上他的招牌讥笑:“怎么,怀特小姐很想来浪费我的宝贵时间吗?”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发火,也不打算自讨没趣发问,最后看了眼陈旧的木桌,以及木桌上乌泱泱的药剂瓶,夹紧尾巴走出办公室。
拐角的楼梯空荡无人,我掏出双面镜告诉乔治今晚不用来接我。
把双面镜收回书包,想着时间还早,不如去图书馆写会作业。
一节节拾级而上,却懒懒提不起精神。明明这三天都在研究吐真剂的制作过程,积攒了大量没来得及做的作业,却一点也不想补。
到达图书馆,馆里的人不多也不少,正是学习的最佳氛围,我把课本摊开,坐在座位上放空许久。
荒芜的脑海里回荡着一个孤寡的念头:
嗯,很想的。
第52章 要击打与被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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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项目开始前的星期六,学校批准我们到霍格莫德村游玩。双胞胎想去左科魔法笑话商店买点烟火,我陪着一起,眼睁睁看他们把货架上的烟火类商品洗劫一空。
结账的时候,包装盒堆在柜台上落成一座小山。乔治无视小山后打工人发绿的眼神,转头问我:“斯内普以后都不需要你去给他当免费劳动力了吗?”
我叹息:“应该是。”
弗雷德从后面探出脑袋,难以置信地问:“这难道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吗?”
我小声辩驳:“在他那能学到一些书本里没有的知识,我还挺喜欢去的。”
乔治试图做理中客:“之前安妮总是心神不宁,去他那里做苦力也确实帮助她转移了一些注意力,我该感谢他的……但昨天他说我做的魔药辣眼睛,给格兰芬多扣了十分,所以还是算了。”
“一共1个加隆7个西可。”收银员的声音适时插入。
得到三道异口同声的反驳:“应该是1加隆5西可20纳特。”
乔治笑嘻嘻划拉了一下魔杖,烟火从纸袋里飞出,重回收银台上:“麻烦你再数一遍?”
想咒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我注意到收银员的眼睛已经绿中透红,后面的队伍也越排越长,不时穿出焦躁的催促声,我掏出魔杖:“咱们最好抓紧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