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棠赶忙点头,“好吧……岁岁说得对、岁岁说得好!”
岁岁真正生气是待人客套,像此时这般发出脾气,反倒是怒气渐消之兆。
“呵呵呵——”穆岁安做了个鬼脸。
“你们赶紧回去当差,反正好好做工才有银子!凭什么我要练兵打仗,你啥都不做!”
“大不了以后……我抖抖手……指甲缝里漏出一点,给你打牙祭呗!”
说罢,穆岁安轻哼一声,继而将头深深埋在蔺聿珩的颈间。
“夫君!咱们去更衣!随后去军营好好琢磨一下怎么揍阿爹!”
“这是我与阿爹的首场比拼,也是你和二爹父子之间的第一场较量!”
“夫人放心,为夫明白。”
“军营之中,注意些影响嘛……”
“小将军放心,属下明白。”
蔺聿珩抱着穆岁安渐行渐远,二人的温声软语亦没入微风之中。
“棠棠……”
“怀锦,我们回家吧!”乔棠脸上终于露出如释重负的灿烂笑容。
“回去好好当差、赚钱!我不仅不能给岁岁拖后腿,还要赚军饷!”
于是,乔棠怀中揣着穆岁安方才给予的房契、地契、银票,拽着自家男人大步离去。
“好……认真当差赚钱……”
乔怀锦见到她的笑颜,至此终于全然领悟了蔺聿珩方才所言之意。
夫妻之间,真正的心之所向——
并非禁锢其思想与灵魂,而是尽己所能托举妻子,飞向更广阔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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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章 番外:承安帝(1)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三年的时间转瞬即逝,仿若未留下半点痕迹。
承安八年,五月初五,未央宫中。
石榴花开,灼灼如焰,似天边流霞落入人间,熠熠生辉,在翠绿枝叶间燃起簇簇火焰。
身着一袭玄色龙袍的承安帝,静静伫立于石榴树下,似在凝神深思。
二十四岁的男子,身姿挺拔,本就俊美的面容,变得愈发丰神俊朗。
登基七载,皇权已然稳固,即便是独自伫立,其身上亦散发着不怒自威的赫赫威严。
“陛下……”
就在这时,李公公躬身上前,毕恭毕敬地呈上一封密报。
“此乃郓州传来的……”
李公公话未说完,承安帝已伸手将密报接过,随后迅速打开——
“朕还以为是……罢了……”他眼中的欣喜瞬间消散,顷刻间又恢复了平素的不苟言笑。
四月十八……郑氏病故于青州,终年四十八岁,葬于青杓山下。
“不过是庶人罢了……不必在意。”
承安帝淡淡吐出一句话,随手将密报递与李公公,似全然不在意此事。
“东西都送到了吗?”他随即问道。
“是!”李公公躬身回道,“此番穆小将军大破倭奴,扬大雍威名,军报已呈至御案……”
“呵!”承安帝嗤笑一声,“朕才懒得看郓州呈上的军报呢!那都是蔺聿珩亲笔所写!”
蔺军师……真是令人讨厌的家伙!
李公公躬身不敢言语:“……”
于这世间,无论男人还是女子,骨子里似乎都有一种恶劣性——
越是得不到,越是忘不掉!身边纵有如花美眷,亦不敌那一抹遥不可及的皎皎月光。
“李申,安排下去,朕要东巡!”
承安帝抬手拨弄一下枝桠上含苞待放的榴花,冷不丁抛出这句话。
“……”李公公躬身应道,“诺!奴才即刻命人安排陛下东巡事宜。”
如今朝政稳固,海晏河清,陛下已登基七载,从未出巡……此番东巡倒是顺势而行。
“陛下……后宫的娘娘们……”李公公低声问道,“是否要随御驾同行?”
依循宫规,皇帝出巡,皇后娘娘理应陪同在侧,然其有孕在身,恐怕不宜舟车劳顿。
“此事着令皇后安排……”承安帝不疾不徐道,“本就是皇后分内之事。”
“此次东巡,朕旨在考察民情,且犒赏三军,而非游山玩水……无需嫔妃随侍左右。”
“务必安排好母后与皇妹……”
“陛下!”
承安帝话未说完,但见一位小太监神色匆匆而来,其罔顾宫规,贸然打断皇帝之言。
“启禀陛下,皇后娘娘见红了!”
“太后……请您速速前往长乐宫!”
禀报完毕,小太监跪地叩首,身躯似因一路疾行而微微颤抖。
闻言,承安帝不禁眉头紧蹙,继而面色冷峻地转身离去。
未央宫那朱红华丽的门扉,在皇帝渐行渐远后,缓缓闭合,将外界的视线彻底隔绝。
宫中人尽皆知,未央宫乃是禁地。
莫说宫人不得擅自靠近,便是后宫嫔妃乃至皇后,亦不得踏入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