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续上茶水,让他暖一暖身子,这天儿还怪冷的嘞!“廖员外招呼着一旁的小厮。
小厮手脚麻利,赶忙小跑着提来一壶热茶,给裴祜添满了杯。
“木匠请喝。”小厮说道。
“多谢员外。”裴祜接过茶杯,吹了两三下下,然后饮尽。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正中的日头,“员外,若是查验过再没问题,我便告辞了。”
廖员外喜笑颜开,连连点头,还竖起了大拇指,“没问题,没问题,一点儿瑕疵没有,真不愧是曾木匠的高徒啊!”
随后,廖员外将荷包递给了裴祜,“这里面是之前说好的十五两银子,还有些碎银子,总共大概十七八两,权当是我的一点子心意,还望不要嫌弃。”
裴祜双手接过荷包,向着廖员外拱了拱手,“多谢员外照料,清明不胜感激!”
“嗐,我和曾木匠那也是十几年的交情了,再说了,这是你应得的,以后我家若是再有活儿,我还寻你!”廖员外笑道。
他将裴祜送至门外,二人挥手告别。
裴祜捏了捏心口的平安符,又将荷包放进了怀里,他脸上带着笑,加快脚步来到了马车前,将家伙事儿放好后,迫不及待上了马车。
他要赶快回家去。
“驾——”
身边街景不断变换,他渐渐远离了此间喧闹。
马车从大路上转了个弯,跑在了乡间小路上。没有了人群阻碍,马儿是彻底撒开了腿。
耳边是风声呼啸,二月底的空气依旧寒凉,风打在人脸上,有些疼。
可裴祜感受不到,他只想快些,再快些,见到梨儿,他的梨儿。
可是,突然之间,他转过头,望向了身后远处。
尘土飞扬之中,夹杂着马蹄阵阵,随着那声音越来越近,他也看清了来人。
那是一群蒙着面骑着马的人,从穿着打扮来看,像是一伙强盗,他们来势汹汹,足足有三四十人。
裴祜皱紧了眉头,捂紧了怀中的荷包,以及之旁的那枚小小平安符。
“驾——”
裴祜压下心中隐隐不安,握紧了缰绳,鞭子抽打在马腹,加快了速度。
可是,马车如何能跑得过马匹,况且,那还是上等的战马。
等等,战马?
裴祜拧着眉心,强盗怎么会身骑战马?
还有,他怎么会认出那些马匹是战马呢?
此间情形已经由不得他继续想下去了,因为,那伙强盗已经来到了他面前,截停了他的马车。
“头儿,是他嘛?”
为首之人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展开后是一幅画像,他看了一眼画像,又抬头仔细打量一番眼前男子。
“是他!快一年了,老子日日夜夜看着这幅画像,他的模样早就刻在老子心里了,就算化成灰我都认得!来,兄弟们,上!拿下他的人头,回去找上面领赏去!”
领头之人一声令下,一时间刀影阵阵,全都向着裴祜身上砍去。
所有人都以为裴祜马上就会被剁成肉酱,甚至连他也这么认为。
可是,众人非但没有伤他分毫,他已然跃上了马车顶,甚至还抢过了为首之人手中的刀!
“强盗”们面面相觑。
“他娘的!给老子上!”
有些英勇的喽啰也跃上了马车顶,可是很快就被裴祜砍伤打了下来,重重摔在地面。
“给老子拆了他的马车!”
“是!”
下一刻,裴祜脚下一空,落下马车。刀光剑影之下,他拼尽全力杀出一条血路。
为首之人目眦欲裂,死死地盯着他的背影。
到手之人,还能让他跑了不成!
“裴祜!”
裴祜身形一顿。
这两个字像一记惊雷,狠狠砸在他的心间。
裴祜?
好熟悉的字眼。
是他自己吗?
他叫做裴祜?
体内深处,有什么东西突然向上,冲破了重重坚硬阻碍,直达他的脑海。
“砰——”
黑压压几十人,一齐看向声响发出的方向。
那是铁器砸骨头发出的声音。
为首之人黑色的面罩之下,是一抹得逞的笑容。
就在他喊出裴祜姓名的那一刻,他捕捉到了裴祜的犹豫,将手中的铁链扔出,尖端的铁球,狠狠砸向了裴祜的脑后。
“梨儿……”
一口鲜血从裴祜的口中喷涌而出,他望着远处回家的方向,喃喃了两个字。
“咣当”一声,裴祜手中紧握的刀掉落在地,而他倒下的身躯瞬间被周围黑影淹没。
为首之人坐于马匹之上,捧腹大笑。
“什么裴祜,什么狗屁太子,不过尔尔!哦对了,他早在一年前就是先太子了,多活了一年是他命大,今日,爷爷我就让这狗屁先太子彻彻底底去见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