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尽管问,我一定说。”
“四天之前,就是驸马出事那天,你看见了什么?”织玉问道。
那人立即叫道:“我什么也没看见,跟我没有关系。”
“我是问你你在行宫中的经历,不是说你将东西都送给了云浮道长吗,我想知道前因后果。”
话音刚落,织玉疑惑地愣了一下,云浮道长,这个名字怎么有些熟悉?
“原来是这件事。”那人擦了擦冷汗,回忆着当天的情形,恨不得将每一个细节都说出来,“我们每天会往行宫送两次菜,早晚各一次,但那天不是温大公子成亲吗,长公主中午不在行宫,行宫的人让我们下午再来。到了下午,我们照常过去,本来该放下东西就走,却正好遇见了长公主回来,长公主温柔可亲,说我们这些天辛苦了,让我们休息一阵再走。这一休息就休息了大概半个时辰,要走的时候,长公主却突然带着一大群人走了出去,然后也不准我们走。长公主回来之后,也没人理我们,又过了一阵,云浮道长就来了,行宫中很混乱,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再后来终于准许我们走,却说长公主要开始吃素,让我们把带来的肉都运回去,我们没办法,只好驾着车往山下走,路上遇到云浮道长,他说想搭一程车,又听说了我们的困境,提出要帮忙。”
“你们坐的马车来回?今天怎么不是?”织玉问道。
那人犹豫着有点不肯说,思来想去,咬了咬牙还是说了出来,“之前那马车上不光有食材,还有我们从山下买偷偷带上去的酒,嘉乐长公主不喜饮酒,连带着驸马还有行宫中其他人都不敢在行宫中饮酒,行宫中也没有酒。但您也知道,酒这东西,越是禁着,越有人想喝,便会偷偷托我们带几瓶上来,我只是给他们行个方便而已。”
“行个方便?”织玉笑了,“你从中没少赚钱吧。”
“不多不多。”那人一开始还有点忐忑,看织玉不是很在意的样子,也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就我们这点儿俸禄,要不想点儿别的路子,这上有老下有小的,哪里够用?”
织玉没继续跟他扯,心中却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当天,她匆匆一瞥,好像的确看到嘉乐长公主和陶驸马喝的是茶,没有喝酒。
这么说来,是嘉乐长公主走后,陶驸马才改喝的酒?
“你还有没有感觉到别的什么异样?”
那人想了想,一摊手:“实在是想不到了,那天的酒没人要算吗?”
织玉皱眉:“为何没人要?”
那人挠了挠头,“这我也不知道,他们就说出了点儿事,让我也运回去。”
“那酒呢?”
“和肉一起,一并送给云浮道长了。”那人忍不住抱怨道,“说真的,真的太重了,差点把我的马都累死,不然我也不敢冒这个险,”
“很重?”织玉疑惑。
“是啊,可能是因为当天我被留在行宫太慌张了,竟然觉得比来时还重。”
“更重了?”织玉眸光一闪,喃喃自语了一句,看向那人,“带我去见云浮道长。”
“是,是,是。”那人连声应道,赶紧在前面带路,走了一会儿,大着胆子问,“女侠,你见云浮道长是有什么事吗?难道你怀疑……”
她一连问的都是与行宫、长公主有关,他要是还看不出来她在调查什么事情未免也太傻了,问着问着却扯到了云浮道长身上,他也开始想,莫非云浮道长有问题?
“不是,只是有些猜测想证实一下。”织玉声无波澜,目光直视着前方的道路。
清源宫是月鹿有名的道观,一向香火鼎盛,她不信这些,平素与清源宫少有交集,也就很少留意到清源宫中的道士,莫非觉得熟悉是因为这云浮道长十分有名,她曾无意中听人提起?
听得此言,那人松了一口气,竟有些庆幸,“那就好,那就好,想也是,云浮道长怎么会做出这种事,他可灵了,说我会有一劫,今天果然有人想害我,连破劫的法子都应验了。”
“什么应验了?”织玉不解。
那人笑道:“云浮道长几天前跟我说,我最近有一劫,让我小心,如果有人救了我,一切都照实跟那人说,还让我带人去见他。”
第77章 云浮道长
清源宫位于静月河河畔, 旁边就是月鹿最热闹的几条街,平日常有车马之喧与叫卖之声。
庄严肃穆的清源宫却在这闹市之中静静伫立,花木掩映之下, 嗓门再大的人靠近了,也忍不住压低声音,颇有闹中取静之意。
往常来清源宫参拜求卦的人总是络绎不绝, 今日清源宫却大门紧闭, 概不见客, 门前异常冷清, 只有风声与静月河的流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