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转身，似笑非笑的桃花眼看向蛊娘子。
蛊娘子显得比梅园三镖没有原则多了，不等他开口，已经自己主动站出来，“我说，我说，我都可以说，但是我也有一个条件，你们得把蛊王还给我。”
谢砚笑了，“谁说我要问你雇主是谁，你的雇主我很清楚，不就是徐明硕吗，我们还是来聊一聊你在越郡与滇南的事情吧。”
第63章 连命蛊
蛊娘子的眼神陡然变了, 她出身滇南，少时蒙难，在越郡住过一段时间, 这是极少人知道的事情，可是眼前的青年却一下子说出了这两个地方，说明他对她的来历十分清楚。
“我可以将蛊王还给你。”谢砚缓缓说道, 拿出那个装有蛊王的小瓶, “不仅如此, 我还可以保你平安回到滇南。”
“回到滇南？”蛊娘子一瞬间变得迷茫起来, 自十多年前离开滇南，她没有一刻不想回去，却越走越远, 终究成了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愿望, 如今却有人说，可以保她回去。
在那一刻，她感到的不是兴奋与激动，而是自己答应下来, 将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你有什么条件？”蛊娘子毫不掩饰自己想要回去的心情，直直地盯着他。
织玉在一旁听着, 也不由得好奇起来, 好在谢砚这次不打算多卖关子, 立刻微笑道：“族长之位。”
织玉听得一头雾水, 温家暗卫有各自的任务领域, 她从前主要是与月鹿的官府打交道比较多, 对于三教九流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但是从蛊娘子神情的变化, 可以看出这的确是她无法拒绝的条件, 她的眼中流露出恨意, 但这恨意显然不是对着面前的人的，更像是因为听到了这四个字，而回想起来了一些不堪的往事。
“什么意思？”
“我要你回去，把族长之位夺过来。”
“你怎么知道，不，你怎么能够做到？”
她能这么问，就说明她已经心动了，只是无法确认，这是不切实际的承诺还是真的有办法做到，但是在某一时刻，她在心底已经相信了，他的确可以做到。
“因为……”谢砚悠悠说道，拉长了声音，忽然看向了织玉。
织玉顿时心若擂鼓，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这两个多月的相处，让她很清楚他这一眼的含义，接下来他会说的事情一定会出乎她的意料，甚至说不定叫她过来，就是为了让她听到这样的对话。
谢砚又慢悠悠地转向蛊娘子，摊开手掌，半块虎符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铜质的表面闪着寒光。
蛊娘子不由得惊呼出声，她认得他手上的东西，“这、这是滇南府兵的虎符，怎么会在你手上？右边那半块呢？”
谢砚反问道：“你认为右边的应该在谁手上呢？”
滇南属于南齐，如今南齐兵权在握的，谁都知道，是晋王世子，如无意外，自然是在他的手上，而谢砚手上的这枚左半边的，才是真正令人震惊之处。
蛊娘子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性。
“你是在为秦昀做事，可是你们不是……”
谢砚打断她，挑眉问道：“传闻中，你还只是一个普通的江湖蛊女，又有几个人知道你曾经是掌控滇南的几大家族之一的继承人？”
蛊娘子沉默了下来，她知道他说的很有道理，最关键的是，如今虎符正在他的手上。她不信秦昀会放心将手上的兵交给一个敌人，再联想到，虽然都传谢砚被百般排挤，但是相较于其他曾经的太子党，他依然身居高位。
“好，我答应！”
与滇南一比，其余一切都变得微不足道了。
蛊娘子似乎还说了什么，然后此时，她的话不过在织玉的耳朵中走了个过场，一点儿也进不到心里去。
她的心神已经完全被这鲜为人知的秘密所淹没，脑海中不断浮现这些日子以来的种种不合理之处，其中一些终于有了答案。
她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心里想着，幸好没有听从其他人的建议，去向他提议，一起对付秦昀。
“谢大人，现在能否将蛊王还给我？”变了称呼不说，说到最后，蛊娘子全然没有以往的嚣张之态，竟带上了几分恳求。
谢砚没有再为难她，将装有黄金蛊王的瓷瓶扔给她，蛊娘子小心翼翼地接住，打开一看，发现那条胖乎乎的虫子和上次一样，缩成一团，好一阵子，仿佛是感觉到她的存在，才终于舒展开身体，在瓶壁上蠕动。
蛊娘子一时无语，自己心里还希望靠它来控制谢砚，没想到这虫子这么没用，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究竟有什么好怕的呢？
想到这里，她忽然警觉，脑海中闪过一些画面，久远的记忆与眼前的脸对上，不禁瞪大了眼睛，连话也不能顺畅地说出了，“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