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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温家和宋家的婚事,温老夫人一出马,果然不同凡响,不仅三皇子要从林城过来,就连在行宫避暑的长公主殿下也要来。”
“长公主和驸马不是跟三皇子殿下不和吗,嘿,这下可有热闹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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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这月亮,还要再下几场雨,终于可以安心了,不然,再继续旱下去,城里的粮食都要不够吃了,我一个亲戚还在叫我趁着米没涨价赶紧多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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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这般的对话不时响起,内容恰与谢砚以及宋晏舟息息相关,一个南齐使臣,一个宋家少爷,正处于风暴的中心,但他们听着这些话,倒显得无所谓。
“世兄,你打算在月鹿待多久,接下来要去哪里,我们也好护送一段。”宋晏舟率先问道,他与江祺的年纪相仿,但却比江祺沉稳得多,即使偶尔表现出一点儿少年人的跳脱,也仿佛有刻意表演的痕迹。
同为月鹿人,织玉以前听说过他的一些事情,记得是个早慧的少年。
谢砚轻描淡写地说道:“在下在月鹿有些事情,等事情办完了,自然就回去了。”
宋晏舟皱了皱眉,这是不打算多说的意思了。
从亮明身份开始,两人便是时常重复着这样的对话,他有心亲近,但青年油盐不进,他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改变这样的情形。
说到底,宋家与谢家近年来各自有许多麻烦,联系很少,自然也就防备起来了,想要破冰,总得需要拿出诚意来。
于是他主动说起了和温家联姻一事:“我姐她……哦,你们还不知道吧,这次要嫁去温家的,是我的亲姐姐,我姐她年纪也不小了,之前我爹娘一直忧愁她的婚事,选定了一些人家,她却一个也没看上。没想到前段时间,温家却突然来提亲,温家现在如日中天,我爹本来不想去趟这趟浑水,我姐却执意要嫁,也只好同意了。”
以温家和宋家现在的差别,这场婚事颇有攀龙附凤、嫁女求荣的感觉,所以宋晏舟一来,先透露出非他们本意的意思来。
谢砚果然有了点儿兴趣,扬眉看过去,“哦?这么说来,是宋小姐自己选定的夫婿?”
宋晏舟向四周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到这边,才压低了声音继续说:“可不是吗,我姐她和我准姐夫早就认识了,也勉强算得上青梅竹马,知道两边家族都不会同意,才拖到现在。这回,还是因为准姐夫他去找了温老夫人,说动温老夫人,这才信心满满地来提亲。”
“竟有这番曲折。”谢砚沉吟片刻,感慨道,“有情人终成眷属,虽晚了一些,却也是喜事一桩,听闻婚期便在三天之后,届时在下也会备上一份薄礼。”
“世兄你太客气了。”宋晏舟喜上眉梢,当然不是因为贺礼,而是谢砚的态度缓和。
正说着,台上调香的环节终于结束了,香粉被一一摆至屏风前,屏风后的身影也停止了动作,静静站立等待结果。
按照规定,接下来会通过抓阄的方式选出十一个观众来,对香膏进行评判和选择,负责抓阄的人在台上从竹筒中依次拿出揉成团的纸条,展开纸条,念出其上的数字,对应的观众便一脸惊喜地上台去,认真嗅看过去。
台上已经抓出了十个数字,站起来的都是些陌生的面孔,当第十一个纸团缓缓展开之时,织玉突然觉得心慌不安。
“叁叁肆。”台上的人念道。
她看向自己的手心,那个牌子,两人都是随意拿的。她手上的木牌上,赫然是“叁叁伍”,那么,“叁叁肆”就是……
第59章 蛊娘子
“请问号牌是‘叁叁肆’的客人是哪位?”半晌无人应答, 台上的人又叫了一声。
织玉和宋晏舟皆看向谢砚手边的木牌,织玉是“叁叁伍”,那“叁叁肆”自然是他。
“竟然这么巧。”宋晏舟有些惊讶, 看了看正在四处张望寻找“叁叁肆”的众人,沉声道,“世兄你不愿意上去的话, 我去跟他们说一声, 重新换个人。”
“不必麻烦, 我去就好。”看着议论纷纷的众人, 织玉扔下手中的木牌,将刻着“叁叁肆”的木牌举起,叫道, “在这里。”
“哎……”宋晏舟愣了一下, 起身正要阻止,看谢砚没有动,又坐了下来,看着织玉直皱眉。
谢砚向织玉点点头, “小心。”
织玉颔首,知道他也看出了其中不寻常之处, 在众人的目光中迈步向台上而去。
这会儿, 宋晏舟的好奇终于压过了理智, 忍不住问道:“世兄, 这位姑娘究竟是……”
织玉并未梳着妇人的发髻, 便只能称之为姑娘, 但她似乎又与谢砚关系不一般, 两人始终萦绕着若有若无的暧昧氛围, 他想装看不出来都难, 实在是心里想不明白她的身份。